“她高兴?”他无奈,“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我高兴吗?我的心情你一概不看,我的想法你装聋作哑,你就只想你自己安心。”越说越来劲,“你想抱我,我就得站在那儿不能反抗,你想把我安排出去,我就得违心接受珠珠,哪怕会伤害她你也不管,萧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即便是控诉,也压着声调怕吓着她,却也显得更加哀怨又满腹委屈,成功地把萧蕴打成了哑炮。
他走的很稳。
萧蕴咂了咂嘴,半天说不出话,艰难憋出几个字:“我……我只是为了你,我错了。”
道完歉,又立刻洒脱:“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愿意记着谁你就记着,你愿意喜欢谁就喜欢,到天荒地老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没意见!”说的像是自己本可以主导这一切,却为了他不得不放开手一般,大度得很。
陆狸说了个“好”,揽紧背上的人。
山路再长也终有尽头,到山脚下,上车前往公主府。
萧蕴是第一次到这个家,婚前没来过,成婚那日蒙着盖头,后来又被掳走,至今都没完整见过这里的样子。
公主府在重明街正中央,是一座极其豪华的府邸,威武的大门口有侍卫日夜把守,看见来人是陆狸,连忙通报。
刚走到门口,崔寒烟从后院急匆匆地赶来,目光径直落在陆狸背后面覆白纱的人身上,再也不动了。
萧蕴朝他走过去,被崔寒烟一把抱住,紧紧压进怀里,他太激动,力气太大,又不知道她受伤,压到她背上的淤痕,萧蕴忍不住轻呼。
一道细细声音自后院而来:“驸马,是哪位客人?”人走过来,彻底愣住了。
萧蕴取下面纱,盯着眼前这张自己的脸:“眼熟吗?”
见势不好,假公主手指一伸要来攻击萧蕴,陆狸及时把萧蕴拉开,一脚猛踹过去,正中前心。
她却不肯服输,捂着心口爬起来,飞身上房顶想要逃跑,陆狸紧追而上,冷不丁假公主拔了根簪子朝他喉咙口刺过来!
陆狸及时闪开,掐住那只手用力卸去她的力气,听到腕骨折断的脆响,想起萧蕴被掳走后发生的事,只觉得还不够,又是一脚,这脚很重,直接将人从房顶上踢下摔在院子里,立刻有官兵过来重重围住。
即便如此,假公主仍不肯屈服,指着萧蕴大喊,说她丢失多日,定早已失了清白。
“清白?”萧蕴笑,“你可知道你家主人对本公主的痴迷?本公主的饮食服饰车马出行,全都是他一路置办的,他可是要带本公主回去成亲明媒正娶的,怎么可能中途行无媒苟且之事?他到底有多听话,你真的想知道吗?本公主清清白白,自无需多言。”
假公主眼神一片灰白,被带走了,萧蕴轻吁了一口气。
陆狸也要走了。
他带着星辰跨过门,萧蕴无比期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然而没有,就那么不见了。
回过头才发现崔寒烟一直在看她,目光似别有意味,见她看过来,收敛起来换成一副笑脸,迎她回家。
四大侍女从后面齐齐奔过来,陪萧蕴去沐浴休息。
床铺早已全部换新,等待着真正的主人归来,多日的疲累袭来,萧蕴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崔寒烟在床边坐着。
他换了身浅色常服,长发松散垂在身后,玉人一样,微笑着摸她的脸。
温热的感觉落下,萧蕴才想起来如今同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她把床占了,他没地去,气息滞了一瞬,想起他和那个假的可能做过的事,浑身不舒服,却也只能接受现实,往床里侧滚让他上来睡。
手被他拉住。
崔寒烟说:“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我先不住这边。”他又说,“公主放心,那个人她没有靠近我,我一直都单独宿在书房。”
原来并没有,萧蕴心弦松下来,困意再次袭来,打了个哈欠,闭眼安心睡去。
休息了几日,身体已经基本没事了,萧蕴本以为有些事该摆上台面商量,崔寒烟却仿佛把这件事给彻底遗忘了。他不说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先提,只当也跟着忘了。
也好,反正她还不想做这样的事。
只是终究是成了亲,除了自己府内的人没人知道她丢了,算算时间也已半月有余,圆房这种事,夫妻不急,有人急。
终归是显得夫妻之间感情不好,才迟迟走不到一起。
四大侍女虽聪慧,也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靠不住,母后干脆派来身边最得力的干将若欢姑姑,亲自来帮忙。
萧蕴被折腾了一番,塞进被褥里,翠竹去骗崔寒烟过来。
崔寒烟来时,床上躺着个病恹恹的人。
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