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勖忍着吐血的冲动,锲而不舍地和白念棠搭话,但是白念棠却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几个人先去了水族馆看鲸鲨,接着吃了一顿日料,便驱车去了玻璃村。
透明的玻璃液穿过长管,被火枪烧成糖浆质地,用钳子夹出形状,压出花纹,再放入退火炉中降温退火,最后打磨抛光,一个纯手工玻璃制品就横空出世了。
教导他们做玻璃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当地非常有名,据说已经烧了五十年的玻璃了,被称为“玻璃仙人”。
白念棠把手机放在腰包里,开始专心致志地烧玻璃。
几人都没有经验,一开始烧的玻璃都千奇百怪,丑得可以入选“丑东西博物馆”。
好在老师们技艺高超,在老师的精心教导下,几人最后的成品,居然都相当不错。
江勖倒是出了一个小插曲——他对自己的作品一直不大满意,总是推翻重做,师傅看着着急,恨不得帮他做。
但是江勖又坚持所有步骤亲力亲为,期间手被玻璃烫了一小片,他也只是涂了烫伤膏,就面不改色地接着做。
白念棠想去看看江勖做了什么,江勖却死死掩护着,不想被白念棠看见。
三个小时后,几人终于烧出了成品。
洛寻烧了一只狐狸,唐鸿烧了一只天鹅,而白烨烧了一片梧桐叶子,白念棠则烧了两只小狗。
一只是白色的萨摩耶,风度翩翩,目视前方。
一只是金毛犬,尾巴翘得很高,叼着一只皮球,笑得很傻。
江勖看了看这两只狗,总觉得很眼熟。
他自己则烧了一只鲸鱼,和一个粉色的桃子。
那鲸鱼烧得很漂亮,栩栩如生,背部染了透亮的天蓝色,还做出一个孔洞,可以用线吊起来。
江勖找了一个空档,把白念棠叫了出去,把那小鲸鱼塞到了白念棠手里。
白念棠握着那小鲸鱼,光滑的玻璃握在手中,像是握住了一片月光。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问江勖。
“你不是说,你的风铃摔碎了么?”江勖挠了挠头,小麦色的脸上泛着红,“你说那风铃吊了一个金鱼挂件,我想了想,就送你一个玻璃鲸鱼,然后我们可以再做一个风铃,你看怎么样?”
“而且我查过,鲸鱼的寿命比金鱼长,说不定这个风铃可以陪伴你很久……”江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白念棠,“这个东西不贵,你不准拒绝。”
白念棠被江勖灼热的眼神烫到,他猛地收回眼神:“我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
江勖居然能记住。
被人记住说过的话,原来是这种感觉——心里暖融融的,有种珍视、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很陌生的感觉。
白念棠的耳根有些热,他沉默了片刻:“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就算是因为对他的信息素上瘾才做到这些——他也认了。
江勖对他的记挂,足以让他动容。
白念棠跑回工坊,把自己做的那只金毛犬玻璃拿出来,递给江勖。
那金毛犬玻璃摆件足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比鲸鱼挂件大得多。
江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摆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确实是和那摆件有些像的。
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可爱的月牙,尖尖的犬齿会露出来,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白念棠的嘴角轻轻地勾起,琥珀色的瞳里跳动着一点光,水盈盈的,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此时恰逢初夏,蝉鸣蓊郁到耳朵里去,白云蒸腾着,影子在榕树下摇曳,海浪在远处喧嚣。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缠,笑意在眼瞳里映衬着,慢慢淡下来,浓稠的欲望升腾扩散,与风共舞。
这是很适合接吻的季节。
影子罩在脸上,淡淡的苹果香充盈鼻尖,脸上被卷翘的头发划过,是微痒的触感。
灵活的舌头撬开牙关,在唇齿间吮吸,力度十分绵柔,但舔过的地方极深,似乎要把那舌头伸到喉管里去。
白念棠下意识后退一步,江勖立即用手护住白念棠的后脑,他俯下身子,继续加深这个吻。
这个吻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吻都要持久,直到五分钟后,白念棠感觉自己要窒息了,江勖也没有停下。
白念棠睁开眼,看到了江勖眼下的青黑——遮瑕并未完全盖住那黑眼圈,漆黑的眼睛里烧着情欲的火焰,像一个穷凶极恶的饿死鬼,恨不得要将他吞吃入肚。
白念棠想要挣脱江勖,但是闻着江勖的信息素,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江勖见他身体往下滑,干脆将他抱了起来,让那修长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把白念棠按在墙上,凶狠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白念棠别无选择地环住江勖的脖子,往江勖的后背掐了一把。
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人,但是也是在公共场合,要是被人拍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江勖亲红了眼,欲望烧得他四肢百骸几乎爆炸,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到口粮,他怎么可能停下。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个悠长的吻。
江勖就跟饿得快死掉的狗吃到了肉骨头一样不松嘴,他力气极大,一手拖着白念棠的臀部,一手还能把白念棠腰包里的手机摸索出来。
他瞥了一眼,瞧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名字——
【江宸】
血液凝固,江勖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