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棠看着手机屏幕,久久地回不过神,直到保镖疑惑地看过来,他才眨了眨眼,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应了一句“好”。
他踌躇了一下,问:“我是不是需要带什么礼物过去?”
对面秒回:“千万别,只是一次普通见面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次日,白念棠拎了一套名家紫砂茶具和苏绣,叩响了江勖家的大门。
时隔三年,门口那株桃树又长高了,枝桠探到了二楼窗棂上,树下开满五颜六色的小花,绣出缤纷的地毯。
门缓缓打开,身着真丝长裙的高挑女人站在门口,眼睛上下扫视一个来回,笑道:“小棠,你好啊。”
这是江勖的母亲,中昀国际的首席财务官——宋柯。
宋柯挥了挥手,佣人上前,接过白念棠手里的袋子:“还带了礼物,你有心了。”
白念棠换了鞋,跟在宋柯身后,走到客厅。
江宁坐得笔直,正和江勖下棋,对白念棠点了点头。
白念棠微微躬了躬身,沉稳道:“叔叔好。”
身材纤瘦的年轻omega为江宁沏茶,声音甜而乖巧:“叔叔,这茶快冷了,您快喝吧。”
江宁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还是你会泡茶。”
“叔叔说笑了,这都是和母亲学的。”那omega笑着说。
他站起身,对白念棠道:“白学长好。”
白念棠看着那张脸,恍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陈沐为什么会在江勖家?
他把疑惑咽回肚子,礼貌道:“你好。”
江宁让白念棠坐到自己的对面:“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白念棠谨慎地说。
“那你陪我下吧。”江宁下了一颗黑子。
白念棠观察棋局。几乎是片刻,他就判断出江宁的段位不高。
几个明显的断点并没有接上,一旦被白子占据,那黑子就被攻陷了。
好在江勖的段位更低,白子胡下一通,愣是没有占领这几个断点。
如果白念棠想赢,简直轻而易举,但他依旧维持了江勖的下棋风格,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留了一手,既不让自己太快输掉,也不刻意想要赢过江宁。
这么拉锯了五分钟,江宁放下棋子:“小白是个聪明人。”
白念棠说:“谢谢叔叔夸奖。”
“只是,小白的胆子可以大一点。”江宁站起来,拍了拍白念棠的肩膀,“你赢了我,我并不会生气。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棋艺比我强。”
白念棠说:“叔叔谬赞了。”
江宁哈哈地笑了,他摇了摇头,回到书房。
白念棠站起身,走到阳台,江勖立即跟了过去。
“你别多想,我爸是夸你呢,他一直说你智商高,说你聪明。”江勖拉过白念棠的手。
“陈沐为什么在你家?”白念棠忍了忍,还是问出了口。
“他经常来我家——他妈妈和我爸以前是战友,但是他妈退伍后意外去世了,我爸觉得他可怜,时常照顾他。”江勖语速很快,“所以你能理解为什么我爸让我和他相亲了么?我爸还叫我在学校里多照顾他一点,所以我才会被误会。其实我并不喜欢他的。”
白念棠揉了揉眉心,烦躁涌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佣人过来叫他们吃饭。
陈沐就坐在白念棠的下手,白念棠坐如针毡,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恨不得立即起身离开。
陈沐夹了一只螃蟹放在碗里,佣人递上蟹八件,他便不紧不慢地剥螃蟹起来。
江勖见了,也开始剥螃蟹,他一连剥了好几只,把那蟹肉和蟹黄放到白念棠的餐盘里。
江宁和宋柯的筷子顿了一秒,白念棠看着盘子里的螃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连鲜香的东星斑也尝不出味道来。
宋柯笑了:“阿勖,你还会剥螃蟹呢。”
江勖呵呵一笑:“和刘姨学的。”
刘姨是江家的保姆,像江勖这种出身,只要在家,连吃鱼都有人给他挑鱼刺,别说剥螃蟹了,估计连衣服都不会叠。
宋柯微微挑眉。
在她看来,这种活计是佣人来做,怎么都轮不到她的小儿子去做。
但是她也清楚白念棠的为人,他不是强人所难的大少爷性格,大概率,是她儿子自己愿意去讨那omega欢心的,不然以江勖的性格,谁能强迫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