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梦载着妇联的和文化局的人一道前往公公家。
老实说,她不想摊浑水,奈何小儿子已经入局,大儿子又打电话问她情况。她不得已,拉上万事不关心的老公,一道前行。
只有他们夫妻俩是办不成事的。好在,小儿子发来了视频,记录下大侄女进入爷爷家后,被保安人员扣下的过程。之前她多次联系婆婆都联系不上,她把这些情况反应给妇联的姐妹,搬来了救兵。又把情况告诉文化局,大侄女的同事见既能救人又能吃瓜,于是一道前来。
抵达目的地,蒋惜梦便开着公放喇叭,冲着公公家的楼大声问她婆婆是不是被关在屋里。
喇叭嘹亮引来了不少乡亲关注。
大嫂骂骂咧咧地从宅邸里走出来,大声呵斥:“吵什么吵,快关了你的喇叭,爸在养病。”
蒋惜梦:“那你们把门关那么紧干嘛,为什么不让阿泽探望爷爷,为什么把爬楼进去的玉清扣下。”
大嫂:“谁扣下我女儿了,谁不让阿泽探望爷爷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阿泽,你是不是漫画看多了,把事情想歪了。”
陶兰泽:“我又没瞎没傻,视频可以作证。明明就是有人不让我们进屋。”
妇联的人:“好啦,一家人和气生财。既然门都开了,就别耽误时间了,快进去。”
大嫂:“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公公情况不太好。太多人探望,会影响房内空气流通。”
蒋惜梦:“我们一家三口总有资格进去吧。”
大嫂:“当然当然,你们想来还是想走,我还能拦着你们不成。”
文化局的人:“玉清妹子可在里面。”
大嫂:“她在为爷爷祈福,不好意思啊,刚才信号不好,没能及时接你们的电话。”
蒋惜梦带着丈夫与小儿子进屋。妇联与文化局的则人留在门外与乡民交谈。
一进门便闻到弥漫的烛火气,每间屋灯火通明。他们在保姆的带领下进了公公的屋。
屋内医疗设备齐全,好似小型诊所,医生在一旁看护。而她的婆婆无精打采地枯坐,直到看清他们仨,才激动地站起来问:“阿琢来了吗。”
“已经通知他回来。今天爱尔兰那边起了大雾,所有飞机停飞。他正想办法找回国的航班。”
“琢……琢……”无力又急促的呼唤从病床上来。
陶兰泽见状立马上前握住爷爷抬起的手:“爷爷,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原本不可一世的爷爷,现下脸色灰败,躺在病床上,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陶兰泽见了既难过又害怕。
奶奶悲伤地说:“他清醒后,再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一直喊阿琢的名字。医生说,胃癌晚期已经扩散,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母亲:“这么严重,怎么没听爸提过。妈,您怎么没通知我们”
奶奶:“我的手机突然失灵,我让你大嫂通知。哎,他们……不提也罢。你爸这个人啊,一生爱逞强,不想给子女添麻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有一件事,一直放不下。”
母亲:“什么事。”
奶奶:“当然是阿琢的婚事。你爸已经替他找了最合适的人选,这上面写的是女孩的生辰八字和出身。算命先生说过了,她与阿琢是天作之合。”
陶兰泽暗自心惊,放下爷爷的手,凑过去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见母亲手上是皱巴巴的红纸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清秀端丽,红纸上详细写着姓名,父母姓名和职务,以及家里亲戚哪些人是处级以上干部。
看起来比他们家显赫得多。只不过他哥是业界权威的爱徒,学历含金量更高,兼之颜值更高。所以在世俗婚嫁匹配标准里,还算是相配的。
他心里酸酸地,平等地嫉妒每一位可能与哥哥凑成对的人。盯着那红纸看,却发现母亲的手一直在颤抖,最后甚至连肩膀都抖动起来。
“惜梦,你怎么了。”奶奶问。
“我没事……真的没事。是个好姑娘,不过阿琢恐怕不会同意的。”母亲说。
“不同意可不行。弟妹啊,你儿子想要继承家产,总得负起联姻的责任,对吧。你好好劝劝他。”大伯母在一旁似笑非笑。
陶兰泽总觉得这笑不怀好意。莫非这女孩有什么问题,他盯着红纸,虽然平常背书时脑子不灵光,可这一回却一字不落地记下纸面的信息。打字发给哥哥。
过了一会儿哥哥给他回信,“就是这个女孩的爷爷,当年举报了外公,害得外公被贬。此后她爷爷一路高升至卫生厅副厅长,外公却只能止步于县卫生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