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信陪着躺了十分钟便下了楼。
客厅只有宋安河一人在用餐,柯念也领着小叶子午睡去了。
他将她邻侧的椅子拉选了些坐下。
宋安河拿着汤匙喝五红汤,没有抬头。
骨节突出的手微曲轻叩桌面,柯信见人露出眼才开口,“转学手续都办好了,明天中午送你去报道。”
虽太过单刀直入,但语气很温和。
宋安河放下汤匙,双手相叠,撑直身干望向他,“柯叔叔,我可以不住宿吗?”
“可以。”
女孩眼眸燃起希冀。
“我可以在学校附近给你租个房子。”
希望扑灭得太快,宋安河红肿着眼望着眼前单穿白T,尽力做好家长姿态的人。
可困乏难掩,原还是双手相扣置于桌面,转眼已经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虚搭着桌沿。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她垂下眼睫。
“嗯?”她近乎呢喃,柯信没听清,下意识侧耳靠近。
“我想和柯叔叔你一起住。”
瞧着她怯生生,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模样,柯信轻叹一口气,“你误会了,是我工作太忙,余文区离你学校太远,不方便你。”
宋安河鼓起勇气,“没关系,我可以在家等你……”回来。
柯信定定瞧了她几眼,想是这座城市太陌生,他又是领她来的人,对他依赖点正常。
于是点点头,“行,你不怕麻烦就行。”
他揉了揉鼻根,腿带着椅子站起身,拍拍她脑袋,低沉的嗓音拖着倦意,“别光喝汤,吃点肉。”
徒留宋安河僵在原地,而后缓缓抬手覆上仿佛还有触感的发顶。
甄珎一睁眼,自己仍面对面躺在他怀里。
她很少午睡,清醒得很快,听他平缓的呼吸,知他还在熟睡。
撑起身子一鼻一眼地描摹着他的脸,指尖悬停在眼角之上,而后探身跨过他,打算拿床柜上的手机解闷。
还未摸到,一胳膊重得将她掀回床面,接着被罩上被子。
身侧人不知何时转醒,此刻闭着眼,曲着身子将脑袋埋在她胸廓上。
心知是担心她受凉,便摸了摸他温热的耳垂,“你呼吸好痒。”
男人却变本加厉,拿他那刺头刮蹭,痒得她扭着身一颤一颤笑。
她虽穿着小衣,但解了扣,这一闹肩带直接滑落。
一声娇吟猝不及防溢出声。
“en,不行,你别闹…..”
男人一个翻身,提起被子严严实实包住两人。
声音暗哑动情,“这是代价。”
浅尝即止,柯信就是想治治她贪凉裸睡的恶习,加上对她确实做不到坐怀不乱。
他先一步下床穿戴好,才拿起衣物递给床上人。
甄珎坐起身,伸出的一藕肤光胜雪,情潮难退,一双眸粉艳迤逦。
柯信有点失神,半年前为契合杂志封面主题,甄珎曾将一头黑发褪成白金,这也是她第一次染发。
弄头发很费事,他当时在外拍摄,凌晨两点才接到她打的视频。一接通,她就反常得不露脸,还神神秘秘让他猜发生了什么,可她的小语气都是飘着的,没等他猜,就喜不自胜地露出了一头张扬的白发。
当晚柯信是疲惫的,看见她那一刻,不自主轻了眉眼,脑海里跳出“水蜜桃”三字。
她眼鼻承俄罗斯的爷爷,脸型虽是鹅蛋脸,但面部折叠度高,而一头金发柔和了面部线条,映衬着褐色的瞳仁,让她美得像橱窗里的芭比。
杂志一出,她便获得了“人间芭比”的称号,那本杂志也从此跟着他走南闯北。
“水蜜桃”一词又再一次跳出脑海。
甄珎套上衬衫,正想低头扣扣子,却被男人接手。
她笑意未达眼底,“讨好我啊,改做良家夫男啊。”
男人兀自帮她理好领子。
“不会还要帮我穿裤子吧~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哦~”
柯信轻巧挡下她作势要勾他下巴的手,起身随意将裤子一扔,“轻浮。”
话一落,小女人一下从床上跳到他背上,模仿他,然后在他背上狂笑不止。
她在耳边笑,柯信也觉得好笑,不由跟着放声笑。
笑声中穿插着男人让女人下来,女人耍无赖的声音。
晚饭前,柯念接手阿姨,要给小叶子做他爱吃的可乐鸡翅,昨晚小叶子临睡前提出的小愿望,点名要妈妈牌。
原本甄珎不想参与男人间的谈话,可刚进厨房就被撵了出去。
只好择边在沙发坐下。
柯信和准时下班回家的叶常新捡着话聊,话题三两句就切换,来到了叶常新关心的宋安河。
柯信将宋安河送至叶家时,他不在,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两年,孩子虽大,但也需要关心。”
柯信坐在主沙发的中央,人高马大的不觉沙发宽敞,他撑起后背,“没办法,当时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
叶常新点点头,从柯念那他了解到些情况,但具体的也不清楚,“一个靠谱的亲戚都没有?”
“嗯,母亲早些年病逝,刚操持完奶奶的丧事明松也……”
静默了会儿,叶常新虽姿态慵懒,态度却变得庄重,“她没了亲人,代表从今往后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她会需要你,而你照料不好她。”
说着看了眼甄珎,见某人和他对上眼,才慢条斯理地说,“你们都聚少离多,小孩照样是留守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