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序南淮对视一眼:“大师?”
龙竹清了清嗓子:“我来长丰观做义工。”
王奉虚神色古怪:“你?义工?”
龙竹问:“你也是?”
王天福抢答:“我们之前和师祖来长丰观集会,师祖有事先回去了,我们接了点活儿,打算多留几天。”
民警查看了王奉虚的道士证,确认真伪后,根据来龙去脉,做出折中处罚返还现金,贵妇这才气冲冲同意和解。
南淮咋舌,问王天福:“你师叔到底做啥了,那位夫人那么生气。”
王天福心有余悸:“他跟那夫人说,她丈夫结识了一位贵宾,大眼双马尾,青春可爱,然后夫人就在师叔那买了一千块的云珠手串,驱烂桃花。”
方序好奇:“然后呢?”
王天福淡定:“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夫人报警了。”
王奉虚在那边咳嗽一声。
“所以那位贵宾……”南淮沉默了一下,想起了贵妇怀里的狗:“指的是贵宾犬?”
这不就纯纯诈骗吗!
看来只是被罚返还现金还是太轻了。
几个小道童年纪相仿,很快混熟,已经开始相约一起下馆子。
方序对修行一事颇为痴迷,讨教道:“你们青城观果真是人人都专精五行之术?”
王天福侃侃而谈:“也不是全部,师祖就说我这种天赋异禀的五十年才遇一个。”
南淮侧重点不同:“外界流传灵素道人活了一百八十岁了,真的啊?”
王天福摸摸后脑勺:“一百岁肯定有了,但是具体我也不知道,师祖也不喜欢祝寿呐。”
方序目光景仰:“假如灵玄道人孟不咎还在世,他们师兄妹联手,肯定早就把三死门一锅端了!”
王天福老气横秋叹气:“谁说不是呢。”
南淮则是八卦:“所以孟真人到底喜欢你师祖,还是妙婴散人宋祯?”
王天福:“这……我也不知道哇,你不如去问你家观主呢。”
妙婴散人宋祯嫁给了白家先祖,得一女一子,女儿是上任长丰观观主,也就是白鹤也的母亲,现已故去。
其子则是上任异管局局长,也是白蘅的祖父,现年尚在。
几人天南地北侃了一堆,又聊起青城观的荠菜豆腐丁包子,长丰观的芦笋腊肉豌豆饭。
聊了一路,路前方闹哄哄的。
一群人围在镇上卫生所门口看热闹,南淮一眼瞥见两张熟悉的难缠面孔。
他拉了拉方序:“是昨天那个!”
那老头一扫跋扈之色,领口戴着白花,怀里抱着一个黑白相框,堵在大门口声泪俱下:“无良医生周琴!赔我孙儿性命!”
老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众人搀扶中差点厥过去。
方序和南淮神色诧异对望一眼,纷纷感到后背一凉:“死了?”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熊孩子,怎么就突然死了?
王奉虚抱臂在龙竹身边站着:“不对劲啊。”
王天福问:“哪里不对?”
王奉虚摸摸下巴:“那遗照上的小孩,面相看上去没这么短命啊?”
他灵光一闪:“有趣,新的碰瓷手法?”
龙竹则想起上回看见的那个奇迹痊愈的女孩。
的确有趣,短命的活了,长命的死了。
人群吵嚷推挤中,民警将一个戴眼镜的盘发女人带上警车。
旁边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我觉得肯定不是周医生的问题。”
有人立刻附和:“是啊,周医生医术高超,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害人家小孩嘛!”
“嗨,就是碰瓷的!他家小孩我知道,皮得很,父母在外地也不管,老两口惯上天了都。”
“听说是玩滑梯的时候猝死的,估计自己不小心,撞到脑袋了。”
“……”
“不是周医生,是山洞,他是被山洞吃掉了。”
旁边人群里,突然多出一道微弱的不和谐音。
王天福循声看去,附近正有一队穿着夏令营校服的小学生路过,其中一个眼镜男孩停下脚步,魂不守舍地看过来。
他背着书包,衣领上徽章写着“自然夏令营——鹤城第一小学”。
王天福接了一句:“什么山洞?”
眼镜男孩额头布满冷汗,他似乎没听见对方的询问,只下意识喃喃重复:“……山洞,有回音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