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和楼道顿时清空,秦俞看着这一切,松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沈晏辞,目光移到沈晏辞脖子上的血痕上。
“如果你要说什么虚假关怀的话我建议你闭嘴。”沈晏辞冷道:“不需要。”
秦俞带着惊异和不解的目光看着他:“我是想说——”
“——你领带好像歪了。”秦俞悠悠说道。
“要注意形象啊长官。”秦俞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
沈晏辞:......
秦俞发现什么地方不对。阴冷的感觉如影随形。
明明他没有再开口,那首纪律之歌悠悠在他耳边飘荡。
甚至声音越来越近。
面前的沈晏辞绷紧了神色,冰冷地看向他身后。
秦俞缓缓转头。
钱阿姨阴鸷的眼神盯着他们。
她已经变得大不一样,原本枯瘦的身体像是流尽了身体大半的血液,变得更加苍老干瘪。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半个脖子都被切开,血糊了半边上身。她的头因为失去一半脖子的支撑往另一侧倒去,在空中颤颤巍巍地悬挂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呵呵,”她拖着锁链走过来:“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仅敢忤逆我的命令,还敢冒充我。”
枯老的声音在狭小的走廊中荡起阵阵回声。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簌簌而动,地面上出现不该有的阴影,像蛇般延展,包围着他们。
刹那间,黑影从地上拔地而起,变成一根根从地上生长的铁链,直直向他们刺来。
“第三次了。你们,罪无可恕。”钱阿姨阴鸷地看着他们。
秦俞一愣,什么第三次。
他回想着之前在走廊中碰到钱阿姨的场景。
第一次在走廊中见到钱阿姨时,她差点握碎了他们的肩膀。
第二次见到她时,她用锁链缠住他们的脖颈。
这是第三次了。
秦俞怔怔地想着。余光中寒光一闪,沈晏辞手握权杖,即将向钱阿姨挥去。
秦俞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按住沈晏辞的权杖。
秦俞“扑通”跪下了。
沈晏辞:......
大厅内的稽查员瞬间炸开了锅:
“不是他这什么意思啊!”
“也许他另有打算?”
“有什么打算啊,就是胆小,怕了呗。”
“他自己没骨气也就算了,为什么要阻止长官。”
“靠,又救了一个白眼狼。”
“我......我还是相信秦哥,他不是刘权,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那么相信一个新来的。”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庆姬放在咖啡杯,饶有兴致地看向屏幕中的二人。
“有意思。”她折起手背抵住自己的下巴,红唇红发,风情万种。不少在她周围的稽查员暗暗地瞟了她几眼,耳朵通红。
沈晏辞看到秦俞,动作一滞。飞速袭来的锁链束住他们的手脚。
钱阿姨看着秦俞,目光晦涩不明:“乖乖就擒的还真没几个人,算你识时务。”
她步步逼近。
秦俞看着她,眼中蛮是乖巧:“阿姨您好,第一次见到您我太害怕了就给了您一枪,第二次见到您我实在太激动了又给了您一枪,这是第三次见到您了,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深深地忏悔中,现在我终于能表达我的歉意,任你怎么处置我们都好,我们都不会反抗的。”
“按您的规则来就好。”
大厅内的稽查员又懵了。
这是什么罪己诏。
他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钱阿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们,似乎也在衡量秦俞的话的真实性。
秦俞依然用真挚的双眼望着她:“阿姨就用你最严酷的刑罚惩罚我们吧,不用可怜我们,这是我们应得的。”
钱阿姨见两人都被锁链束缚住,动弹不得,疑惑的眼神终于转变成得意。
她歪在侧边的脸上逐渐扬起微笑,皱纹像波纹般荡漾在她整张脸上。
“跟我走。”
秦俞站起身来,和沈晏辞并排行走着,身上的铁链部分拖在地上,不停地像铃铛般响着。
他们来到六楼走廊尽头,钱阿姨将他们两个甩向那堵墙。
秦俞和沈晏辞堪堪稳在了那堵墙面前。秦俞的脚跟擦到墙角。
顿时有灰屑落下。
要不是之前经历过坠落,秦俞还以为这里真的是堵实心墙面。
他心有余悸地缩回了脚。
钱阿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手指微动。
铁链如同参天大树,密密麻麻地从地下长出。
钱阿姨看着他们:“这里是最恐怖的囚笼,这里滋生最恶毒的诅咒,只要进来这里的人,都逃不过最终注定的结局。”
不到三秒,锁链覆盖着他们周围,钱阿姨的身影和声音都已经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像是真空的黑暗。
这里空间非常狭小,秦俞几乎要和沈晏辞肩并着肩。在安静中,秦俞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这里是601,我们要找的地方。”
担心沈晏辞不理解自己的行为,秦俞主动解释起来。
“蒋雯曾经在日记本中写到601,说她的秘密都藏在这里。”
沈晏辞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宿管,她会带你来这里。”
“那首歌。”秦俞正色回答道。
“歌?”沈晏辞反问道。
“对,”秦俞看向沈晏辞,眼睛很亮:“钱阿姨的惩罚措施都是按照那个规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