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
玉遥难掩悲痛,她想救下老婆婆,可是她感应到阿澈距离自己越来越紧,她没有时间了。
“阿婆。”玉遥还是想做点什么。
只是老婆婆精神已塌,在多日的错乱下跑向了一处被火烧得彻底房屋,鲜血一地。
玉遥心如绞痛,她甚至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又传来阿澈索命的声音。
“师父,你要跑到哪里去?”
玉遥狠狠擦掉眼泪,收起没有用的悲痛情绪,她继续赶路。
可这剩下的一路,她脑子里不断回荡两句话。
老婆婆的“死了死了”。
阿澈的“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平安送回家。”
明明太阳高升,身体却很寒冷。
高辛玉这一路一直捏紧双拳,阿澈之歹毒比李慕知还要狠上三分。
宿斐则觉得修真界的大多数男的都有病,都不是正常人。
玉遥终于回到九青山,她发现师兄弟妹的尸体并未消散,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不容她多想,她跑向九青山的禁地,用自己的鲜血解开结界。
自玉遥被带回九青山起就点燃的炉子,方才有用处。
她站在铸剑炉前,想起父母曾在儿时叮嘱过自己的话。
“这世上最伟大的剑是亲人的鲜血,自己的鲜血,神器的鲜血。”
玉遥将父母的灵丹仍至铸剑炉中,还差她的玉箫。
玉遥这样想着,被藏于阿澈身上玉箫感应到主人的召唤,瞬移到玉遥面前。
在玉遥不舍的眼神里,玉箫没有犹豫地主动跳进铸剑炉中。
九味真火烧得越来越旺。
在灵力的交织下,铸剑炉升起一把长的玉剑。
阿澈跟随而来却被玉剑蓝紫色的星光击退百米,等他爬起来靠近,发现这剑是把死剑,剑灵不在,剑也毫无灵气。
玉遥道心崩塌,那要此剑何用。
到底还缺少什么?
阿澈自以为尽在掌握,他慢慢靠近玉遥,眼神里尽是痴迷:“师父,你终究还是我的。”
玉遥被阿澈禁锢,她甚至想过自己跳进铸剑炉死了。
是她没有用,如果报不了仇,那和父母死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阿澈猜到她的想法,一把将她拉着,玉遥奋力挣脱,奈何双方力量悬殊,最后她打算咬舌自尽,阿澈又卸掉她的下巴,紧接着废掉她的四肢,将她拖走。
只能这样了吗?
玉遥艰难的扣住旁边的树,她不愿意。
阿澈全然不管她的痛苦,一味地拖拽她。
不。
我不愿意。
玉遥被阿澈拖到师兄弟妹们战死的地方,她翻过身咬阿澈的胳膊,她用尽全力挣脱,即便是一把废剑,可她不是废人,她要用剑杀死他。
千钧一发之际,九青山所有的亡灵朝铸剑炉飞奔,他们从玉遥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停留,齐刷刷跳进铸剑炉。
玉遥在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所有九青山人为这把神剑奉献了自己灵魂。
他们的尸体慢慢消散,灵魂也不复存在。
一把长五十六厘米,宽四厘米,重达八百一十二克的,通体东青釉色的玉剑自动出现在了玉遥手里。
“去死吧,傻/逼。”玉遥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剑刺中阿澈的心脏,阿澈一脸不可置信,他疯癫地认为师父不会杀了他。
可惜天生魔骨的他不会知道人类最不可战胜的便是真心。
玉遥今日能战胜他,便是靠得所有九青山人的真心。
都结束了。
阿澈目眦欲裂,他怒吼,他悲鸣,可他承受不住这一剑的威力,只能在无穷无尽地不甘中死去。
最终化成了一块黑色的魔骨,回到了玉遥身上。
玉遥想起来了。
原来,阿澈本是她的一部分。
十几年前,玉文歆夫妻将玉遥捡回,她并不是正常的婴儿,而是通体黑气缠身,他们捡到玉遥的地方是正魔大战的遗迹。
遗迹埋葬太多的白骨与怨念。
正道的白骨生成玉遥。
魔道的怨念结成魔骨,也就是后来被剥离出玉遥身体的阿澈。
温谦远其实是不想捡起这个女婴,他甚至想杀了她:“夫人,我们要不将她送往含灵宗,他们灵力高深,定能将这女婴好好教导。”
玉文歆美目生怒,皮笑肉不笑:“我是从含灵宗出来的,送给含灵宗,你想她成为药人吗?”
“不管你要不要,这女儿我养定了。”
温谦远赔笑:“我要,我要。”
“夫人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后来夫妻二人将女婴带回家取名为玉遥,又将魔骨取出,由温谦远送往瑶池净化,就这样平安度过十几年。
即使他们希望魔骨被顺利净化,但为了女儿将来,他们还是留下铸剑炉和炼剑的方法以便日后玉遥斩杀魔骨。
玉遥看清来龙去脉,她面带微笑地带着玉剑跳进铸剑炉中,炉中的火越升越高,最后将整个九青山覆盖,但也只烧到九青山。
一切都结束了。
百年虚影,百年唏嘘。
天空又升起团团黑云,电闪雷鸣。
将高辛玉和宿斐送来的命格又将他们送出去。
故事的尾声,高辛玉似乎听到玉遥对自己说,“阿玉,回头吧。”
高辛玉稍作停顿,一挥披帛将眼前的迷雾拨开,她不会回头。
两人离开虚影时,东青釉色的玉剑到了高辛玉手中,而后又消失。
宿斐被玉剑震撼:“这是什么剑?”
形状和玉遥的玉剑相似,但剑身更加通透。
高辛玉说:“长绝剑。”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长绝剑,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