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一众外门弟子现在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仙君,宗主才仙逝不久,不如小惩大戒。”有位内门弟子开口为他们解围。
何芙蓉轻蔑地瞥一眼,“喜欢当好人?”
“弟子不敢。”内门弟子急忙跪下认错。
“呵。”何芙蓉一贯霸道,“那他们不用抄了,你替他们抄。”
何芙蓉把玩自己可开天辟地的神器碧落银河扇,面色十分不耐烦。
“你一人抄五百遍。”
“抄不完,照样逐出含灵宗。”
内门弟子顿时慌了,“仙君。”他吓得站起来想要理论,但是何芙蓉拿起碧落银河扇往下一扇,内门弟子又重重地跪下。
“仙君,我非你门下弟子,你不可逐我出师门。”
“好啊。”何芙蓉不屑地用碧落银河扇扇风,“那就让宋玉澜亲口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力。”
“况且我门下无一位弟子,你怎配做这第一人。”
制造矛盾的那些人是眼睁睁看着何芙蓉将气撒在这位大胆的内门弟子身上,他们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这里的低气压丝毫没影响其余弟子哭丧,一来死者为大,二来保命要紧。
照花君脾气不好,最喜欢小事化大,加上她喜欢收集美男,锦城有名有姓的美男子几乎都与她有一段露水情缘,种种言行导致她在含灵宗名声最差。
所有弟子都牢记求生法则:宁愿得罪规矩森严的竹云君也不能得罪母老虎照花君。
何芙蓉看他们害怕的样子顿时觉得没意思,“你们不用抄了。”
“多谢仙君。”
何芙蓉笑得人畜无害:“直接滚出去吧。”
这群呆瓜,还以为她大发慈悲,笑话,谁人不知她报复性堪称修真界第一。
“啊?”其中三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她一扇子扇走。
还剩一男一女。
何芙蓉对男弟子说:“你方才说女人怎么能做含灵宗的宗主,那我这个女人即将决定你的命运。逐出师门对你而言太过简单,不若送你去另一个世界。”
“呜——”男弟子发出死前最后的悲鸣。
“恭喜你啊,黄泉去一遭。”
还剩一女。
“仙君——”女弟子害怕自己跟那名男弟子一个下场,她跪于地上,对死亡的恐惧让她眼泪止不住得流。
何芙蓉用碧落银河扇勾起女弟子的脸,“怎么哭成这样也不求饶。”
“因……因为没有用。”女弟子结结巴巴地说。
“确实没用。”
何芙蓉再次挥起碧落银河扇,女弟子认命地闭上双眼,可谁知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空中传来何芙蓉飘扬的爽朗的笑声:“倒还有几分骨气。”
女弟子惊魂未定之余,有内门弟子走到她面前,“上来吧,何芙蓉破格录你为内门弟子。”
女弟子的服饰已由外门弟子的蓝色换成内门弟子的青色。
女弟子呆呆地一步一步前进,她璀璨的人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何芙蓉回到第三排的位置重新跪下,她一旁醉意未醒的师兄好心劝诫:“芙蓉,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泉师兄眼界未免太小,你我修行之人,岂能拘泥为情情爱爱。”
于泉小心翼翼看了眼前面,他对何芙蓉做出闭嘴的手势:“这话你也敢说。”
要知道含灵宗五大仙君除了何芙蓉和于泉从未成亲外,其余三人皆有姻缘。
铃隐君三十年前曾与一普通修士结为道侣,后女子病逝,至今未娶。
清越君即将同暗门联姻,前途无量。
竹云君数十年前与南海仙子成婚,婚后不到十年,两人佳偶变怨偶,而后和离至今未曾娶妻。
于泉虽怕得罪三位师兄,但吃瓜是其本性:“你拿这话隐射谁?”
“我不过是回答你的问题罢了。”
“够了,你二人在师父灵堂前还要吵吵闹闹。”柏飞一向见不惯他们吊儿郎当的模样,当即下令呵斥。
“便是师父活着也不曾说我们,如今他死了,飞师兄倒端起师父的架子,未免操之过急。”何芙蓉向来说话直接,她一席话竟令在场所有人停止哭声,噤若寒蝉。
宋玉澜插嘴:“师妹,师弟他没有这个意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人人都在猜想宗门之位会落入谁收,可谁都不敢也不会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唯独这位一点就燃的照花君。
“本座还不屑同你争辩。”柏飞站起身看向何芙蓉,他眼底从来没放进过这个不学无术的师妹。
“够了,你们是要在诸弟子面前吵架吗?”一直跪拜未开口的路无涯此刻终于主持大局。
他就算是教训人也是一派温润模样,令人无端端掉进他的温柔陷阱。
“今日辛苦你们了,你们先退下休息吧。”路无涯发话,众弟子即便想看戏也不敢停留,纷纷化作白烟离去。
“我看路师兄就不错。”何芙蓉意有所指,她虽夸赞路无涯但眼睛却朝宋玉澜和柏飞扫一圈,而后挥袖离去。
师父一死,跪拜者众多,可真正感怀者又有几人。
她又何苦跟着他们做戏。
何芙蓉回到自己的白土小筑,只见一神似白玉仙子的女子早已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