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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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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你想逃往应州,想寻求江家庇护,但你可知,一月前,闻师僖攻破应州数城,明光将军战死,江家满门被屠,公主已经没有归处。”

她猝然回头,眼眶微红:“你又在撒谎!”

禅师说:“信与不信,皆在公主。”

她不断颤抖,尽管不相信禅师的话,可见识过昨日天潢贵胄今日横死阶下,她知道天命反侧,世事无常,舅舅的死,极可能是真的。

该怎么办?

她忽然抱紧自己,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被殿中的大风吹到黑暗中去。

“海琅王曾经毁掉我的一切,让我陷入与公主同样的境地,我像狗一样乞食,像老鼠一样苟活,如果不是凭着这股恨,我活不下来,”禅师取下腰间手帕,缓慢擦拭她的脸颊,仿佛将所有温柔都用在了这一刻,话语因此显得异常冷漠,“故而这世上,只有我能理解公主,也只有我能救公主。”

她身体冰冷,双眼却滚烫,感觉到手帕的柔软,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可能抛下公主,伤害公主,但我为公主而来,想公主所想,只要公主不忘今日之辱,”禅师轻声叹息,抚过她被绳索勒伤的脚踝,“我就永远在,永远追随公主。”

黑暗中,她少见地陷入茫然。

她想起死去的父皇母后,想起所有从她身边离开的人。被囚禁不是最可怕的惩罚,惩罚是她独自睡去的夜里,不再有人期待她醒来。

这是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她说:“你会永远在?”

禅师道:“永远。”

她说:“会为我报仇?”

禅师道:“为公主报仇。”

她知道,永远是欺骗小孩的谎言,承诺在说出那一刻就已快速腐朽。可是,可是,在孤寂冰冷的黑夜深处,即使一朵注定坠落的浮萍,她也会有一刻,想伸手抓住。

她说:“......师父。”

禅师道:“公主不必怕。”

他放低身体,让她能将掌心贴在他的脸颊,而她也像失去双眼的盲者,要靠触碰来记住他。

“公主哭坏了眼睛,我来当公主的眼睛,公主杀不了的人,我替公主杀,”禅师隔着绳索,轻手抱住她,“除了师父,世上不会有第二人这样待你。”

他眼中情绪深浓,像漆黑的蛛丝,将她彻底包裹起来。她太疲倦,又不懂禅师话中含义,胡乱点了头,就听之任之了。

乐绮眠睁开眼时,天正蒙蒙亮,她感受到身边体温,恍惚片刻,道:“师父。”

对方没有应答,她摸索着,压住一段衣袖,将脸埋了进去。

只是,不到片刻,那片袖摆被抽走,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领,将她拎到一边。

手中空了。

乐绮眠慢半拍地抬眼,对上一片胸膛。它的主人领口微敞,衣襟在刚才的蹭动中散开,露出锁骨,但视线再往下,被一只手拦住。

傅厌辞道:“看够了?”

乐绮眠:“......”

乐绮眠连连后退,撞在板壁!

傅厌辞从榻上坐起,度过一夜的衣袍不复整肃,可傅厌辞神色一如既往,不见窘迫。

乐绮眠说:“我做梦魇住,并非有意。”

说完她就后悔了。

什么梦?蹭乱他衣领的梦?怪她嘴比脑子快,还不如不解释!

傅厌辞整理好衣袍,闻言,漫不经心道:“你叫我‘师父’。”

乐绮眠听到这个称呼,就牙酸地捂住了脸,心知做噩梦说漏了嘴,道:“你听错了。”

傅厌辞回头。

乐绮眠道:“我叫的是混账。”

傅厌辞:“……”

被子被人掀开,寒气涌入,乐绮眠立刻缩起双腿,被冷到了。

傅厌辞道:“醒了就下床。”

乐绮眠磨磨蹭蹭穿鞋,想到那个梦,微感荒谬。那名匪徒勾起了她的记忆,初到妙应寺时,禅师就是这样耐心地带她走出观音殿。

她收拾到一半,外面有人叩门:“殿下,国相走水路南下泽州,这两日或许会与龙神卫撞上。”

闻仲达来了?

乐绮眠听出这是傅厌辞身边那名叫崔烈的副官,悄悄竖起耳朵。

傅厌辞道:“闻师偃?”

崔烈道:“闻师偃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回朝中,国相当夜奏请陛下率闻师俭出征,但闻家还不知闻七郎在船上,联络了人,让闻七郎设法救闻师偃。闻七郎这几日反复求见您,殿下看如何处置?”

因为乐绮眠的干预,闻七郎意外获知傅厌辞的身份,如果不妥善处理,后患无穷。

乐绮眠见事情与自己有关,猜测傅厌辞要去见闻七郎,等了一阵,他果然推门而出,等人一走,她立刻从榻上坐起。

机会来了。

锁链长度不够,她用脚尖将桌案拖往榻边,等手指能碰到,快速在桌上翻找,又扫过墙边外袍,如法炮制,不放过任何角落。

然而,一番搜索,一无所获。

乐绮眠正思考对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崔烈去而复返,道:“时辰还早,剩下的交给属下,殿下先用早膳。”

声音渐近,她将外袍往衣桁上挂,然则,门扇已经打开——

屋内霎时亮起,傅厌辞进门看到的,就是乐绮眠将那件外袍抓在手中,笑得像朵花。

“......好巧,”乐绮眠迅速将外袍藏到背后,若无其事道,“天气冷,我找件外衣,殿下这么快就来了?”

傅厌辞没答,看了看,将早膳放在案上——一个她刚好能够到的位置,但也仅仅是刚好的位置。

乐绮眠背过右手,将外袍搭上衣桁,转移话题:“殿下见了闻七郎?”

傅厌辞道:“与你何干。”

乐绮眠拿起筷子,煞有介事道:“话不能这么说,是我揭下了你的披风,总得了解后续嘛。”

她也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烦?

傅厌辞收走那只碗,道:“不想吃就不必吃了。”

乐绮眠立刻抱住饭碗:“聊聊天,别激动。我也是昨日被掳走,心有余悸,这才话多。”

她早起早睡,半夜还有精力卷走他的被子,一点没有犯人的自觉。如果这叫心有余悸,那傅厌辞就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了。

等乐绮眠解决早膳,傅厌辞没有立刻收走碗筷,背对她走到案前,用铜盆里的水净手。

她这才注意到,傅厌辞手套沾有深色血迹,不必怀疑,定是闻七郎留下。

傅厌辞在她对面落座,血迹已经消失。他将一封信推到案上,说:“在找它?”

乐绮眠被信件吸引,看向他,心想竟然是随身携带,难怪在舱室久寻无果。

“这封信随时可以寄往岑州,”傅厌辞道,“取决于你怎么做。”

出于某种念头,他不想将乐绮眠交给郡王。不过,官船迟早要靠岸,到时候,她的去向龙神卫说了也不算。

乐绮眠道:“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傅厌辞说:“待在舱室。”

乐绮眠笑了,很有趣般,歪头打量他:“我已经被锁在榻上,殿下还不放心,干脆找条锁链,和我捆在一起好了。”

她笑起来时眼角微挑,并非有意撩动人心,而是生来就长这样。似乎没人告诉过她,不该这样面对一个男子,或者她的单纯没有作伪,不知道这有多少蛊惑的意味。

傅厌辞没发现自己直勾勾盯着她,将信纸收了回来。直到被手中异样感唤醒,才下意识松开右手,但信纸边缘已经被揉皱。

士兵前来收走早膳,乐绮眠安静待在屏风后,只看傅厌辞。

她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傅厌辞回到书案,只是翻了片刻军报,就有种被人从头看到脚的感觉。

但当他看回去,乐绮眠又转开头,四处张望,若无其事。

如此来回几次,傅厌辞终于放下手中军报,将一本书放到她面前:“找点事做。”

乐绮眠翻开一看,是本日月教的经书,在劝人向善,勿造恶业。

乐绮眠:“......”

“你居然随身携带经书,”乐绮眠像看怪物一般看他,随手合上书本,“不过可惜,我不信神,也不......”

她话没说完,船身晃动一下,屏风歪倒,她也摔在榻上。

刚说完不信神就遭了报应,乐绮眠心中莫名,正要爬起,就见傅厌辞看向窗外。

远处的海面上,一支船队朝官船驶来。黑鹰军旗迎风飘动,织有铁画银钩的“闻”字,鸦群般的投石机立于船头,士兵拉动绳索,对准了官船。

“殿下,国相到了——”

传令兵慌忙跑来,但话没说完,官船巨震,一块巨石从天而落,砸穿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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