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找的人有结果了吗?”古尔特走在阴绿狭窄的走廊里开口问身后的人。
“报告将军,暂时还没有消息,搜索队全体成员都派出去找人了,应该还有两天...”
“废物!”古尔特从手下接过报告,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钢笔,签了两笔后甩向身后,手下匆忙在地上捡起报告。
“找不到人谁也不许睡觉!活生生的人平白无故从雪地里消失了?开什么玩笑。他的存在直接决定这场战争能不能打赢。”古尔特的鹰钩鼻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中闪着金属质感的光。“听我命令,一旦找到休斯?维克多,立马控制其人,不能让他再跑掉。如果让他跑掉了,提头来见我!”
“废物,废物!废物...”古尔特嘴里嘟囔着走远了,
手下们都松了口气。
“今天古尔特的火气格外大啊!”一个靓丽高挑的身影朝手下们走来。
“贝琦博士,将军还没走远呢,要是被他听到了可不得了。”其中一个龅牙的副手对穿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的贝琦说,“人还没找到呢。”
“还没找到?已经过去七十多个小时了吧。难怪古尔特会这么着急。”贝琦轻笑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让手下们心神荡漾。“他可是对那个人的记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旦抹去的场景重现,消失的记忆便会立刻回来。一个即便忘记对方也能重坠爱河的人,其力量不是我们所可以抗衡的。”
贝琦看向古尔特消失的走廊尽头,神情复杂地说。
阿彷的朔风,掺了雪白细碎的沙砾,吹在脸上像砂纸磨磋,一切都隐藏在白得发光的沙山里。
“走了吗?”伊万问。
休斯坐回来,膝盖压到了伊万的大腿,伊万闷哼一声。
“抱歉,”休斯费力抽出自己的胳膊,伊万的脸近在咫尺,两人近得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到。
“没事,都怪这个酒桶太小了。”伊万感觉休斯的体温从透气轻薄的衣服透了过来,沉稳又强大的Alpha的鼻息吹过耳朵,耳根不禁痒酥发烫。伊万庆幸自己不是Omega,而是普通的Beta,否则早就失控了吧。
休斯的信息素是海棠的味道,很淡,和以前一样,混在醇香的酒酿味中,不仔细闻很难发现。
可想了一会儿,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席卷了伊万:就算两个人可以肌肤相亲、相拥于桶中,现在的休斯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他的心意。
直到此刻,伊万才明白自己对休斯的情愫,贯穿了少年时期的暗恋混合着别扭和幼稚,像酿在心里的青梅酒,封在胸口十多年,不曾见过阳光。
也许见过的,灿烂的阳光——在那个谁也不记得的夜晚,休斯的身体比现在还要炽热十倍,在狂风骤雨般的、完全跨越了距离的束缚的相拥之中,他曾经对休斯说:“我爱你。”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愿意为此付出我所珍视的一切。”
“你爱我吗?”
伊万闭上眼,他并不想让休斯看见红涩的眼眶。
“巡逻队走了,可以出去了。”无比熟悉的沉稳的声音从伊万的头顶传来,休斯两下从桶里钻了出来。
“下一次巡逻在半个小时之后,那时候两队会有一次交接,我们要在交接之前混进队伍当中。”伊万也从桶里钻了出来,他看向房间角落里被扒光衣服的两个北军士兵。“至于这两个人,先让他们在这里呆着吧。”
“我觉得杀了他们比较保险。”休斯平静地说,抽出匕首对着那两个士兵比划。
双手双脚被捆扎结实、嘴巴也被袜子塞得死死的两个倒霉蛋感觉后背一凉,往墙角靠了靠。
“现在不行,他们还有用。”伊万对休斯说,“这片地方的北军首领叫埃尔,他可是狡猾得像狐狸,我们光有证件是没用的,两队在交接时还会对暗号。你把右边那人带到隔壁屋去,让他说出暗号是什么,左边的交给我。”
休斯点了点头,拖着右边的人到了隔壁,不一会儿传来惨叫。
“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告诉我们交接时的暗号。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不会大声呼救,否则你们可以试试,是我的刀快,还是巡逻队来的速度更快。你也听到刚才的声音了,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要是我朋友在这,你早就被千刀万剐全身没一块好肉了。”寒光凛凛的刀架在了北军士兵的脖子上,士兵嘴里呜呜叫了两声。
“而且,我必须警告你,如果你说的暗号和隔壁的说的不一样,你的下场会比死还惨。”伊万拽出北军士兵嘴里的袜子。
十五分钟后,一身白色军装的伊万和休斯从沙山的背面走近了巡逻岗哨。
一个比其他人高出半个头的身材丰腴盈满的女人站在岗哨外,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俩慢慢走近。
“北极狼万岁!”伊万抬手行军礼,手掌朝前,头则向后仰。
“北极狼万岁。”女人利落抬手放手。“你们俩怎么这么慢?发现什么异常了?”
“报告贝拉长官,没有发现异常,卢卡斯在中途解了个手,还要选个好地方,耽误了十分钟左右。”伊万低头说。一个黑色金属圈在他的脖子上,正在闪烁着红光。这是他们从那两个士兵身上搜出来的伪装器,只要戴在身上,就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投影出设定好的人像,声音也会同步转换。
“之后去报备原因,这次我不单独罚你们了。”贝拉涂了大红色唇膏的丰唇一顿,然后开口说,“你们来干什么?”
“征服一切!”休斯在后面右手握拳,拍了拍胸脯说。
“很好战士,你们要保持这样的热忱和希望战斗到最后。现在进屋休息吧。”贝拉推开门。
伊万擦了把冷汗,他本来不指望那两个人能告诉他们正确的暗号,毕竟无论他们说还是不说,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