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下了车,悄无声息地穿过草木盎然的后花园,迅速走向一个守卫,枪口抵住对方的尾椎骨,“如果你不想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的话,最好不要声张,带我去见彼得。”
“冷静点,兄弟,我只是拿钱办事。”守卫咽了口口水,拿起对讲机说,“目标来了,快点联系老板,我现在带人过去。”
莱昂和守卫一块走进大厅。
彼得装修房屋手笔颇为大方,一尘不染的大理石瓷砖,镶金的花纹墙纸,还有一整面墙的古典人像画,金碧辉煌的楼梯和昂贵的黑胡桃木扶手。
彼得从二楼的办公室慢步走下来,身边跟了两个守卫。
“看看是谁来了?我尊贵的客人。”彼得摸了摸下巴,歪嘴笑道,“我知道你最后会来找我,莱昂。”
莱昂没有在意彼得的话,他全神贯注地审视周边环境可能的威胁。不管如何,钢蛋的计划有一定作用,这栋别墅的守卫数量只有平常的一半。
当彼得走到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莱昂挟持的守卫忽然大声说道:“小心,他手里有枪。”
彼得身边的守卫迅速掏枪,不过莱昂的子弹已经提前一步打进了他们的脑袋。
屋外和二楼的守卫闻声冲进大厅,莱昂迅速解决身边的守卫,以他为肉盾击败了陆续赶来的守卫。
嘭!莱昂大腿被击中,跪倒在地上。
彼得拿着手枪阴沉沉走下来,皮鞋跟踩在莱昂腿上的枪眼上,冰冷的银色手枪的枪口放在莱昂的额头上。
“给你三秒钟,告诉我钱放在了哪里。”彼得脚上用力,嘴里毫不含糊地说,“三,二…”
嘭!彼得胸口中了一枪,这一枪极有水平,射穿了彼得心脏的大动脉,并在他的肺上留下一个大洞,鲜血浸湿了彼得的白衬衣,灌满肺部,彼得一句话也说不来,满脸震惊地倒了下去。
“老天!我竟然学会了开枪。”钢蛋从飘窗走进来。
“你做的很好,很有天赋。”莱昂拖着伤腿爬了几步,向钢蛋伸手,“扶我起来。”
钢蛋扶起莱昂,准备离开。
屋外,警笛四起。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马上出来!”梅耶喊道。
“一切都结束了,钢蛋,现在你应该放下我马上逃跑,我的腿骨断了,跑不了多远。让警察抓到可不是什么小事,任何罪名我一个人来承担。”
“不,不可能,我不会放下你。”
躺在地上的彼得忽然回光返照,颤巍巍拿起手枪朝莱昂开了一枪。
钢蛋瞥见了彼得的动作,电光石火之间,他毫不犹豫地挡在莱昂面前。
子弹穿过钢蛋结实的胸膛,钢蛋整个人抖了两下,像是刚下过雨的葡萄藤叶抖落两滴晶莹的水珠,钢蛋的生命从鲜血直流的枪口流散出去。
“不!不!”莱昂狼狈地爬向钢蛋,把他搂进怀里。
无论莱昂多么努力捂住钢蛋的胸口,热腾腾的血液还是从指缝里冒出来。
钢蛋多想再和莱昂说说话呀!
不要哭,你没事就好。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记得吗?金表的赌约。我希望你以后拿着那些钱,找一个好地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坏蛋死掉了,我帮你干掉了,你有什么好忧愁的呢?
我想让你的眉头永远舒展。
你是第一个夸我的、不嫌弃我的、愿意听我讲话的人…
可是血灌满了气管,肺像个破烂的鼓风管,气全部从胸口的大洞跑出去啦。
钢蛋一张嘴,血就流出来了,他这会儿只好乖乖闭嘴了,感受到莱昂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额头、鼻梁、脸颊还有两个人紧紧握在一块的手上,有些流进了嘴巴里,咸咸的,是悲伤的味道。
“钢蛋!你看着我,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到时候一块去开个酒馆,名字叫哥俩好,我当收银员,或者调酒师,你去当侍应,有客人来了,‘嘿,我要六杯啤酒’,‘我也要六杯啤酒!’你就赶紧打上十二扎啤酒,那么重的酒,只有你这个家伙能拿得起来,左手六扎,右手六扎,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客人的位置上,那会非常棒…”
钢蛋点了点头,在莱昂怀中停止了心跳。
莱昂不说话了,他拿起手枪朝彼得的脸嘭嘭打了五发,彼得的脑袋变成了一大块踩烂的西红柿。
接着,莱昂含住枪口,他目眦欲裂,眼前一片血红,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脑袋。
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梅耶走了进来,手放在枪膛上。
“莱昂,够了,钢蛋舍命救下你,你不能这么轻易舍弃生命。你走吧,大部队还没进来,我们之前谈好了的,你帮我们剿灭彼得的团伙,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交上去的汇报会写,今天有一场□□混战,头领彼得在混战中被乱枪打死。”
梅耶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袋子,“这是你的新身份,身份证明和签证都办好了。哦,你的腿受伤了,我帮你拖到车上去。”
莱昂放下枪,接过袋子,无声向梅耶道谢。
莱昂开车离开后,检察官站在梅耶身后,低声说:“你说我们做的是不是件正确的事情?”
梅耶白了他一眼,说:“做好事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等了政府三十年,期待有一天他们可以颁布逮捕令,让彼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可一次都没有。如果能吃回扣,他们宁愿当彼得的保护伞。”
“对了,我们之前打赌钢蛋和莱昂打架谁会赢,我认为莱昂赢了,他活到了最后。”
“这可不一定,我认为钢蛋赢了,而且莱昂永远没有机会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