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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滴答答下了一夜。
阮星涟一夜不安眠，昏昏沉沉的。
早上八点，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烦躁地骂了句脏话，将自己完完全全闷在了被子里。
季舒玄迟他几秒被声音惊醒，伸手过去摸到了手机，递给他。
阮星涟迷糊着，“我困，你接一下。”
房间很黯淡，季舒玄略微睁眼，被手机灯光照得眼睛疼，立马又闭上了眼。
他都没看清楚是谁打过来的，凭着手感按了接听。
电话接通，听筒传来女声：“在公司吗？听陵风说你昨天去了浅之？”
听着，好像是秦声？
“在浅之。”
季舒玄说。
？？？
电话那边正在喝牛奶的秦声手一抖，整杯洒落在地。
碎裂声把季舒玄惊了下。
大约半分钟过去，秦声才确定了情况，“你……”
“他还在睡觉，昨晚没睡好。”
“这样啊。”秦声语气里的笑意味深长，“那行，等他醒了再说，你们好好睡。”
季舒玄揉了揉额头，睁眼，翻到手机通讯记录，看到了号码的备注是“冉冉”。
他困意消散许多，凑到阮星涟耳边，“你们家冉冉。”
阮星涟脑子昏昏沉沉，翻了个身，下身酸痛感蔓延，难受得直皱眉。
“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季舒玄问。
“……”
阮星涟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往枕边一丢，低声问他：“你胃还疼不疼？”
季舒玄笑着，“不疼，昨晚被你治好了。”
阮星涟将他往边上推开，“结束了吧？”
“嗯？”
“□□愉是你说的。”
“……”
季舒玄咬了咬唇，“我们都这样了，难道你要说，没有关系？以后都不见面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低首，正要吻上去，手先一步贴上了阮星涟的额头。
温度滚热，他顿时震骇担惊，“你怎么发烧了！？我没……”
“前天淋了雨，感冒了还没好。”
季舒玄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了。
“那，没去买药？”
“我感冒一般不吃药。”阮星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那，学长……”
“你能不能不吵？”
季舒玄从后抱住他，“阮星涟，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不能这样对我。”
阮星涟疲惫睁眼，“那你想要什么？”
“一辈子行不行？”
季舒玄咬了下他的耳垂，手一扣他的肩，两人转作面对面的姿势，“捉到你了，不想再放。”两人十指交扣，掌心相贴，无比亲密。
“……”
阮星涟清晰感觉到了什么，手挣离，“你，你别碰了，让我睡一会儿。”
季舒玄没说话，低头去吻他。这个吻好没章法，乱七八糟，断断续续地由上及下。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
最后犬齿衔住指尖，阮星涟疼得拍了他一巴掌，“兔崽子，轻点咬。”
“记住了。”
季舒玄掀了被子，下床。
他压抑得难受，进了浴室。
***
“……”阮星涟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他短促做了个梦，冒了身冷汗。
“梦见什么了？”
隐隐约约的，季舒玄的声音仿佛贴在耳畔。他睁眼，季舒玄不知什么时候又躺回了身侧。
“……你怎么还不走？”
季舒玄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的眼睛。
阮星涟神情有些恍惚，闭眼，“哦，忘了这是你家。”
季舒玄凑近在他唇上含了一口，低低唤道：“学长。”
“我想要一辈子。你说过的，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答应。”
阮星涟按了按太阳穴，叹气，“困死了，连觉都没得睡。”
季舒玄满脸无辜，“我方才没吵你啊，你睡了一个多小时呢。不过，你说了梦话，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记得了。”
半晌沉默，季舒玄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阮星涟，我好喜欢你啊，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撒娇般的语气，幻视五年前。
阮星涟心底蓦地一烫。
他淡淡问：“难道昨晚的事算不上我答应你了？”
“……”季舒玄心神震荡，掐住他的肩，“你、你说……”
阮星涟不由觉着好笑，“你想要的，我哪一次没依着。”
季舒玄知道他不会开这个玩笑，但还是想确认一遍：“学长，你没诓我吗？我能不能录个音？”
“……”阮星涟自动越过了这个话题，“出去买早餐，我饿了。等会儿陪你看看剧本。”
季舒玄思绪倒回，“你刚才又承认了一次。”
“什么？”
“我想要的你都会答应。”
“嗯。”
阮星涟又确认了一遍。
季舒玄轻轻搂住他，迷恋地吻过他的眉眼，“那今夜你也不许走。”
“……”
阮星涟好脾气地挣开手，“我说我饿了，你有没有听见？你去不去买吃的？”
季舒玄笑起来，“去买。你等我，很快就回来。”
他下了地，从衣柜翻了件休闲外套，去客厅拿手机的时候，瞥见电脑屏幕画面还是游戏界面。
他张了张嘴，陡然想起昨晚的事——
他晾了陆一一。
昨晚进卧室的时候都还没退游戏，和陆一一说等一会儿，后来心思全在阮星涟身上，完全忘记了这茬。
这……
他拿过手机，看了下未读消息。
果然，陆一一炸锅了：
[你干嘛去了啊？还没来？]
[哥、你还没离开雪山，要冻死了]
[季少爷，您是掉河里去了吗]
[季少爷，您已经冻死两个角色了，可以回来了吗]
[微笑.jpg，季舒玄，以后别叫我和你玩这个游戏]
“……”
季舒玄咬着手指琢磨说辞，出门前又忍不住进房间看了几眼阮星涟。
阮星涟原本还想多眯一会儿的，被他彻底吵醒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陆谨一】：[阿星，起了没]
【陆谨一】：[阿星，给你讲个笑话]
他慢慢打字：[嗯，你讲]
【陆谨一】：[昨晚我妹和季舒玄联机过任务，结果这人半道不见了，游戏一直挂着，我妹眼睁睁看着他两个角色冻死在原地]
【陆谨一】：[我妹简直要被气吐血了，大清早就和我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