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积了一个冬天的白雪在初看负偶顽抗,弄得地面湿漉漉的,滑腻的淤泥时不时在脚下发出咕叽声。
奥利维亚长眉毛簇了簇,如果不是为了霜晨花,她一般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行,药盒子空了,市面上价格又炒得很高,为了省钱,她只好来禁林里了。
到时候可以直接把它移植到级长寝室里去,妥善管理,它的香气就不会对别人产生影响。
霜晨花长在禁林深处,被层层雾岚所包围,似乎是为了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起来。这对人类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它的汁液会对人体造成大面积腐蚀,而它的花瓣会造成一段时间内的魔力衰弱,如果长时间服用会导致部分魔力消失。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找它的原因。奥利维亚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不过滑稽的是,霜晨花的种子恰好可以缓解这些症状,药到病除。
还有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众用途,那就是将它碾碎烧掉后,洒在耳朵草的花蕊中,便可以听到某一个范围的所有声音,范围大小和耳朵草的长势有关。这个倒是对索纳塔的受众--那些以八卦为生的人,挺有好处的。
奥利维亚漫不经心的想,只不过耳朵草挺难搞的,之前霍格沃茨是有一盆,不过被人给偷走了,又因为它不在教学范围内,后来也不了知之。
倒是挺遗憾的。
“噼啪”奥利维亚眯起了眼,高抬下巴,显得倨傲又警惕--深夜的禁林是女巫的领土,是属于她的财产。
她往那儿看去。
原来是贸然闯入禁林的男孩--
以及另一个不速之客。
“你别问啦,谢,即然是卡勒说的,我们就照办好了,早点完早点算。”
马克尔的声音,略微有些不耐烦,而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应了他,“是卡勒教授,马克尔。”
“好吧,卡勒教授。”奥利维亚猜马克尔肯定耸了耸肩,因为他的声音转为无奈,“可是既然你这么尊重她,为什么还要问呢?”
"她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我们的院长,为人师长,自然要尊敬啊。”谢醉玉顿了顿,“只是,我有点奇怪,常理说不通。”
“什么常理不常理的?”马克尔的声线又一次烦躁起来,虽然他刻意装出一种打趣的意味,但奥利维亚还是感觉他是想遮掩些什么,很有可能卡勒教授这条所谓的命令是通过马克尔之口转述给谢醉玉的。
“虽然我们确实没做错什么事--就当我们是义务劳动好了,况且现在也没什么危险。”
“但是霜晨花是巫师界的B级交易物品。”奥利维亚想象着谢醉玉皱眉的神情,他一向循规蹈矩,他温和然后坚定的说,“不管是对谁来说,它都是很危险的,我能会感受得到,所以我不明白。”
“小心点就没事了,而且,有你的帮助,我们就能很快收工了。”马克尔满不在乎的声音,然后奥利维亚不太喜欢,尤其是什么叫"有你的帮助″?
“再说,我们院长一向喜欢搞点奇奇怪怪的实验,全拉文克劳的学生都知道。”马克尔静了静,“还有大概多远?”
“不远了。”从谢醉玉的语气来看,他显然还没有解决他的疑惑,并让他更加忧虑和疑惑了,“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嘿,我的听力还从未出过错呢!”马克尔不满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谢醉玉,“还是小声点吧,马克尔,毕竟不是郊游。”谢醉玉轻轻地说。
“All right.”马克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味道,奥利维亚感觉他不止一次地进过这里,他的脚落地比较轻,却能将噼剥声用力压住。
而……谢醉玉,他一听就是个新手,避不开枯枝落叶,幸好声音被绵密的雪吸收了不少。奥利维亚不禁庆幸地想,希望奥格不会发现他。
她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就像是树木投下的无声阴影,不远不近地落在……他们的前面。
奥利维亚认为这比较方便跟踪,而且衬得她像一位领路人,让她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近了。
到了。奥利维亚放缓呼吸,尽量减少吸入的氧气量,她眼看着谢醉玉和马克尔走上前去,不甘混杂着少量的紧张,尤其是她能近距离的看到谢醉玉清隽脸旁上的惊喜,“好漂亮。”他真心地称赞道,还好他没有走上前。
“是,是,是,它们是很漂亮。”马克尔一脸敷衍,奥利维亚手中的魔杖噼里啪啦的冒出几颗火星,在雪地上闪闪烁烁,“不过还是我来拔吧,它们毕竟很危险,还好挺值钱的。”
奥利维亚撩了撩头发,她望着霜晨花的眼神贪婪极了,尽管她的容貌让她和□□看上去毫无关系。
她最后瞥了一眼那株雪白的花,柔软的银色枝条在冷风中摆舞,像是在朝她朝手,还没完全成熟,所以伤害性不大,运气真好。
奥利维亚飞快地眨了眨眼。从这两人的目前的表现看来,他们估计还不了解幻身咒是夜游的标配。
于是--
“草--不是,奥利维亚。”马克尔和谢醉玉穿过还没落锁的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倚在学院计分器上的奥利维亚,“你怎么在这?”
奥利维亚挑了挑眉,似乎不太满意马克尔质问的语气,她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拉文克劳的沙漏,蓝宝石交错间投下的明亮蓝光却让她本来温和的笑容一片朦胧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