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初春。新嫩的青草开始到处扩张,它们一直漫延到湖边,与墨绿的湖水连成一片,入眼是一片葱笼生机。
然而不巧,擦得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的擦在它们身上,还没等压弯了的草缓过神来,一双白色的尖头平底鞋紧随其后,“我们为什么要沿着湖边走呢?我的鞋子被弄湿了,汤姆。”女孩用抱怨般的口气说。
“我记得是你主动提出要到湖边走走的。”料峭春水拂过男生额前黑玉般的碎发,为他俊美的容貌又增添了几分神逸,“我们只不过是为了逃脱那里,不是吗,奥利维亚?”
他遥遥轻点城堡,它亘古不变的矗立在那里显得庄严极了,不过奥利维亚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城堡内充斥着一点都不庄重的嬉闹声,以及因为一些声音咒出了差错而显得古怪的朗诵,实在是……吵闹。
“说得一点不差。”于是奥利维亚赞同道,她的鞋跟在草上轻轻蹭了蹭,随即双手一撑,灵巧的爬上了一块平坦的巨石,风吹开了她面前的几缕黑发,脸颊光洁又白皙,“不过……也挺羡慕他们能活的这么洒脱--”
“而又愚蠢。”即使她这么斟酌字句,里德尔的语气依然是那么不客气,“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你烧了那些傻男孩给你的情书。”他笃定的说。
因为他们是一起烧的。
那时灰白色的细烟通过打开的窗口散了出去,桃色的信封烧焦卷曲化成细细的灰烬落在操作台上,艳丽的魔火在里德尔修长苍白的手中燃烧着,他的冷漠无人能敌。
奥利维亚眼角在看到里德尔的那一刻变漾起了清浅的笑意,她用同样的笑意点燃了一只酒精灯。
酒精灯的火焰很小,烧起来的速度很慢。这样,奥利维亚·沙菲克就有充分的时间对它们做出品读,灰蓝色的眼睛里不时会流露出恶劣的戏谑神情。
--她压根不在意这些情书里包含了什么隐秘的情书,文笔不好她就嘲笑。她要求每个人喜欢她,但她不一定要喜欢每个人。
我只专注于我想要的。
“啊,你那时真无情。”奥利维亚微微一笑,眼里并无责怪之意。
“彼此彼此。”里德尔摊了摊手,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达成一致真是太不容易了。”
奥利维亚将头发别到脑后,“这点在明显不过了,我只是想说,别看轻我们这些可爱的同学们,毕竟,过去的,那只是回忆。”
“有道理啊。”里德尔不咸不淡的赞同道,“不过你的说法倒让我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方面,我们确实该追求一下永恒。”
“寿终正寝,功成名就,of course,把寿终正寝叉掉。”奥利维亚在空中打了个叉,“毕竟我们都不太喜欢。”
“如果巫师死了,就与麻瓜无异了。”里德尔做了个简单精炼的总结。
“死亡不是一个人的终结哦,汤姆。”奥利维亚微微偏头,黑发被湖面上吹过的风高高扬起,又轻轻落在肩上,“你听过三兄弟的故事吗?”
“听上去像一个童话故事。”里德尔干巴巴地说,这通常是他碰到自己不熟悉领域的表现,但有隐隐转为不屑的趋势。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奥利维亚简明扼要的将这个故事讲了一遍。
“这又能证明什么?他们最后都死了。”里德尔残忍的嘲笑道,“死神的那些恩赐却因为他们的软弱,而丧失了他们应该有的作用,虽然有用处的也不多。”
“老魔杖。用它攻击死神?”
“既然死神都说了,那是战无不胜的魔杖,他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里德尔脸上露出一个圆滑的微笑,“当然他有权撕毁条约。”
“那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奥利维亚若有所思的问,灰蓝色的眼晴平静如湖面,失神着,似乎看向了过去。
“举头几尺有神明?”里德尔戏谑的笑了笑,“披着神明皮的怪物被万人称颂,披着怪物皮的神明被万人唾弃,你想要哪种神明?”
一点都没有变啊。
奥利维亚也笑了起来,“我要万人称颂,我不要万人唾弃。”她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里德尔倚着巨石,他和奥利维亚对视了一眼,“你还没有说三兄弟故事的意义呢,看你的样子,你觉得他们是真的?”
“我基本上这么认为。”奥利维亚尽量客观的说,“至少我可以确定老魔杖的存在。"
“哦,战无不胜的魔杖,老魔杖……死亡棒,命运杖。”里德尔扬起眉,“宾斯说过一些,那些在黑巫师中不断流传的魔杖。"
奥利维亚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算是默认。
“这样啊,但复活石和隐形衣又怎么证明呢?”里德尔好奇的问,他展现出一副谦逊好学的模样来。
“我看上去像个万事通吗?”里德尔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奥利维亚的假装没看见。她绕着从额头上垂下来的一缕黑发,“有一些具有古怪嗜好的人专门研究这个。”
“听消息听一半就掐断的感觉真让人扫兴。”里德尔耸了耸肩,“不过集齐他们有什么用啊?”
“拥有者会成为死神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