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开始放映。
黑暗背景中,预言球闪着若隐若现的朦胧光芒,“砰”,某个重物落地,“哗啦”玻璃碎裂,大概是一排架子翻倒了,“阿瑞斯,怎么回事?”
“我过去看看。”面容硬朗的男人高举魔杖,杖尖蓝白色的火光照亮了他浅棕色的眼睛,“保持安静。”
重物在地上拖行,黑暗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痛苦喘息,犹如斗兽场中占了下风的困兽,留守的傲罗们全身紧绷,严阵以待--
黑乎乎的身影单膝点地,撑着架子,一点点地站起来,血肉磨糊的手指尖撩开了纠结缠络的头发,脸色惨白如溺死的人,眼窝深陷,只有那双褐色瞳仁映着黑色世界里隐隐绰绰的光,很亮,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一把火。
“你是谁?”芬威克压低魔杖,心下不安,“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传信……救救他们,父亲,救救他们!”男人猛地向前一扑,抓住了芬威克的袍角,他的眼睛依然很亮,像是濒临绝境的野兽,又像是从即将熄灭的炉火中跳出的火星--
都在那短短几秒钟爆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梅多斯,博恩斯……救救他们,警告邓布利多,告诉他,伏地魔……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霍格沃茨……”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渐弱,一小块血污从他的口角挂下,“啪”的一声,青筋暴起的手掌滑落,他所剩无几的力气终于告罄,重新陷入了梦魇之中。
画面消失。
里德尔面无表情,他看上去就像戴上了一层冷淡的石膏面具,但上面似乎隐隐有了裂痕,“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他干巴巴的问。
“因为和我也有关系,这段是在圣芒戈重症监护室里的,当时圣芒戈的院长在场。”奥利维亚用一种冷淡的,毫无起伏的声调介绍道。
“麻醉的药效快过了,你们可以走了。”画面中的治疗师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挺括展新的白大褂上缀着黄铜小牌:伦格斯·克雷格,下面更小的一行字写着:圣芒戈首席治疗师,他看了一眼手表,款款上前,“既然部长这么重视,那就先由我来陪护好了。”
嘈杂的背景音伴随着关门声骤然静了下来,一时间室内只有那个病人和克雷格的呼吸收。
突然病人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克雷格快步走近他,杖尖准备施出一个温和的昏迷咒,但他停住了,他听见病人干涸的唇舌尖淌出的气弱游丝,在寂静的病房里分外清晰。
“沙菲克……TM的你这个叛徒……”
克雷格神色一怔,正欲凑近细听,病床上那人却蓦地睁开了眼,“你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很有力,是那些资深傲罗举手投足之间特有的威慑力,“你是谁?”
“我是你的治疗师。”克雷格面不改色,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避重就轻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你需要服用一种药剂。”
画面停止放映。
“You see?”奥利维亚耸了耸肩。
“I see.”里德尔平静的看着空中悬浮的屏幕,芬威克--故且就是吧,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废了,时间穿梭的代价压在他支离破碎的身上,不管受到多么精心的治疗,不出一个星期,他就会带着他不切实际的妄想断气,只是……
“邓布利多要去见他。”里德尔知道唯一的变数就在这个虚伪的老头身上,他的一言一行,足以将人碾成粉末,偏偏他还一个劲儿的谦虚退让。
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