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很愿意看看奥利维亚对上博格特(摄魂怪)的样子,不论是何种模样,都很让人期待啊……
他施施然地往操作台上一坐,“怎么,不开始吗?需要我帮你踢一下箱子吗?”
“好啊。”奥利维亚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弯起眼尾,盈盈一笑。
里德尔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动到地上的箱子,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两者的相似性,他猛地一击空气,猝不及防的,房间里的灯灭了。
奥利维亚从未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面对摄魂怪,更别提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英尺。
与那些文献上的什么寂静空洞不同,冰冷的空气好像有实质一般如同压路机一般碾过她的大脑,那些忘记得或者自以为忘记,还是想象出来的记忆和话语在底部翻涌起来,嘈嘈切切充斥着她的大脑。烫得灼人,像是巨木般重重撞击上她的心口。
“我应当信奉什么?”
“你应当信奉爱,尊重与善良。”那个女人的声音,渐渐地转为疯狂和刺耳的怨泣,“你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你这个怪物!”
你不是我的母亲吗?你不爱我吗?为什么?
“对不起,我受不了了,我没法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冰冷染上了她的指尖,奥利维亚宁可相信这是泪。
“她恨你,我亲爱的奥瑞,不然她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死去,她讨厌你,恨你,你的母亲恨你。”
以上是沙菲克故作亲昵的声音。
“……我讨厌你,索维尔。”
这是……谁?不管如何,对不起……
“……让我失望。”
“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在做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还能召唤出守护神吗?”
索纳塔的,谢醉玉的,撞破时一刹那的窘迫,她自己的怀疑,邓布利多蓝眼睛的厌弃和怜悯,威森加摩法槌落下的清脆声音……
我邪恶吗?
我都不知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想功成名就,我想要魔法史上辉煌灿烂的铭记……
何人能予我?
“啪!”
“……母亲……”
奥利维亚猛地睁开了眼睛,实验室冷白的灯光刺激着她的眼睛,里德尔站在她旁边,这让奥利维亚很快意识到她躺在地板上,眼冒金星。
她摸了摸脸,发烫肿胀,“你打我?”
“我只想让你快点清醒过来。现在建议你赶紧爬起来,同时捡起你的魔杖”里德尔居高临下地说,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就像是从坚冰裂缝里渗出来的一缕冰水,这种微笑让奥利维亚由衷的感到不详,“这样交流,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不便。”
奥利维亚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写着“没想到你有今天”,她撑着地板坐了起来,冷汗“啪”的一滴碎在锁骨上,半长的黑发滑过她苍白的脸,里德尔饶有兴志地坐回了椅子上,整了整原本就足够光洁平整的校袍,相当体面,似乎有意于同奥利维亚那副狼狈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就喜欢这样,就喜欢看人无助又无力的样子,以便充分体现自己无处诉说的优越感。
“不得不承认,我很惊讶。”里德尔优雅交叉十指,放在自己的膝上,“因为摄魂怪对我的影响不大。”
奥利维亚不知道他在炫耀些什么,他又不学习守护神咒,她又一次摸了摸肿胀发麻的脸颊,感觉自己被平底锅狠狠地击打了十几下,“你嘲笑我。”她嘶哑着嗓子陈述道,“这和以往的接触不一样,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说得似乎我们平日里相敬如宾似的。”里德尔歪了歪头,似乎对这幅场景感到十分有趣,“你把时间花费在了呷吟和絮语上,我不得不上前替你驱赶它,不然你可能会创造一个魔法史上的新纪录,你说博格特会吸食灵魂吗?”
“闭嘴。”奥利维亚忍无可忍的说。
里德尔总算明白为什么奥利维亚在以前被他警告“闭嘴”时会显得如此开心了,“你可以试着消消气,毕竟导致一切的原因并不是我,也许你还想再试一试?”他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第一次相当糟糕,第二次也一样,第三次与前两次不相上下……“也许,我可以教你--”第十次,终于看够了的里德尔终于大发慈悲的发扬了一下绅士风度--其含量稀少如如黄油啤酒里的酒精,因此显得格外珍贵--他将奥利维亚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奥利维亚揉了揉后脑勺,上面肿了个包,“突突”地跳着痛,听到她的答复,里德尔的眉毛都快飞到头发里去了,“你是爱上守护神咒了吗,你并不介意用黑魔法。”
“嗯哼。”奥利维亚做了一个介于摇头和耸肩之间的古怪动作,“你别管。”
里德尔的眉毛似乎已经快消失了,“但你还想要这只博格特。”他踹了一脚箱子。
“这只又不是你捉的,应该是阿布拉克萨斯搞来的。”奥利维亚冷冷地揭露道。
“正因为这是阿布的,所以我要尽早把它还回去。”里德尔可以用比她更加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好吧,好吧。”奥利维亚点了点头,“那就不劳烦您老了。”
里德尔感觉自己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降了下来,“你今晚不打算练了。”
“再练我就要高血压了。”奥利维亚轻松地笑了起来,但不知何故,这个原本活色生香的笑容在她惨白的脸上略显勉强,“这个箱子我来还给他好了。”
里德尔面无表情,奥利维亚感觉他很生气。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她百思不得奇解的想。“行。”好在他最后点头应允。
“嗯。”奥利维亚的嘴里罕见地只蹦出一个语气词,她一把提起箱子,“啪”地一下关上了灯,将里德尔独自留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