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继续说话,郝阿柚以为艾慕帆只是随便问一嘴,就没当回事闭上眼睛。
忽然,郝阿柚感受到自己床边的凹陷,他扭过脸看到艾慕帆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床边。
月光不偏不倚地洒在艾慕帆的脸上,温柔清冷的光从高挺的鼻梁上滑下,滑到嫩粉的唇肉上,又沿着紧致流畅的下颌线一路向下,停在脖颈、锁骨处,浑身散发着性感的魅力。
郝阿柚吞咽口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蜷曲着双腿,双手拄在身后,对艾慕帆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你......怎么了?”
艾慕帆看着郝阿柚徐徐道“哥还不能睡,哥没听完今天数学考试发生的事。”
郝阿柚反正也睡不着,就让艾慕帆把没说的事情说完。
艾慕帆像一个阅历丰富的学者,望着窗外格外耀眼的月亮。
“哥问吧。”
郝阿柚觉得艾慕帆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把自己叫起来的,怎么还让自己出题呢?
他身子往后仰,仔细欣赏着艾慕帆神一样的侧颜。
“他打你哪了?”
艾慕帆不看郝阿柚,十分坚定地目视前方,用食指指着自己颧骨、嘴角还有脸颊。
郝阿柚蜷缩的双腿一下子盘在一起,身子也正坐起来。
“这孙子打人怎么光打脸,真不讲武德。”郝阿柚怒不可遏。
艾慕帆无动于衷,依旧像是被夺舍似的盯着前方。
郝阿柚还真是一宠到底“下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威胁你离开我?”
自己见到“伤痕累累”的艾慕帆时,他就一直说是他连累了自己,当时就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说。
艾慕帆点点头,这次他没说谎。
郝阿柚“他怎么说的?”
艾慕帆回答“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只会连累哥。”
郝阿柚不屑地笑了,摆出慵懒的姿势质问“所以你就信了他的话,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我?”
“我没有信。”
艾慕帆的回答有点出乎郝阿柚的意料,既然艾慕帆不信,为什么还要说离开之类的狠话。
艾慕帆没等郝阿柚的问话,就一语道出“后来他说只要看见我和哥在一起,他就会一直针对哥,直到逼着哥退学。”
艾慕帆的话不假,刘遥确实有言。
郝阿柚没想到刘遥竟然这么狠决,还想把自己逼退学。
他越想越气得慌,哐哐地锤了两下床“这傻逼,还想逼老子退学。如果真退了学,看老子每次放假堵不堵他就完了。”
艾慕帆看向郝阿柚,眼睛里都是埋怨“哥不许退学,哥退学我也不上了。”
郝阿柚见艾慕帆有些动怒,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不退学,他退学我也不可能退的,老子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当然,大专也算大学。”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堂堂大学霸居然扬言和自己一起退学,这简直是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他严肃起来“不许开玩笑。”
艾慕帆回答得很快“我没开玩笑。”
郝阿柚见艾慕帆丝毫没有悦色,身体僵住了“别说了,咱俩都不退学,在这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太没意思。”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两人心里都有一个求知若渴的问题,但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郝阿柚耐不住冷场,他眼睛咕咕地转动,大着胆子问艾慕帆“哎,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艾慕帆身体一抖,说“没什么看法,喜欢就是喜欢,不能压抑人性。”
郝阿柚点点头,也没什么想问的了“好了,我的问题也问完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考试。”
说着,就又躺下了,可是身边的那个人依旧不动。
“哥,我睡不着。”
郝阿柚嗤笑一声,开玩笑“怎么?想让我给你唱童谣,哄你睡觉吗?”
艾慕帆当真了,迫不及待地趴到郝阿柚面前,在月光下眼睛显得格外明媚。
“真的可以吗?”
郝阿柚觉得可笑,这呆子怎么总是把别人的话当真呀,以后会不会被情所伤啊?
“我想听《外婆的澎湖湾》。”艾慕帆已经开始点歌了。
说实话,郝阿柚还真会这首歌,小学的时候参加大合唱,唱的就是这首歌。
郝阿柚身边的床垫猛地一弹,抬头看的时候,艾慕帆已经躺在他的床上了。
郝阿柚“......”
他被逗笑了,有时候艾慕帆还真像个孩子。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
郝阿柚唱着唱着就陷进去了,忘记了今天的痛与伤,只有悠悠歌声和艾慕帆陪着自己入梦乡。
艾慕帆这次却偷偷地抹了眼泪,小心翼翼,尽量不打扰郝阿柚。
郝阿柚唱完,温柔地说“艾慕帆,晚安......”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