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走后我也下床洗漱,司琴给我梳头时,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已不是刚入十四府上时那个愁容满面心情抑郁的我,不知从何时起我脸上也开始有了红润,眉眼间也不只有忧伤。
原来我虽自己从未觉得,这改变却在潜移默化中。就连除夕在宫中见到姐姐时,她也一直说我的精神气色都比从前好了很多。
过了晌午,我觉得呆坐在屋里实在无趣,便又翻出了书看看。我自认为经过宫中的几年历练性格越发的静逸,现在看来当时更像是环境压抑了我的本性,如今身心放松下来却是有些耐不住闲了。
直到晚上也在没见十四出现,晚饭时坠儿说起听人说十四肩膀伤了,但也并无大碍。
我心里一惊,发现似乎从未想过他竟也会受伤。
于是草草吃了饭,便叫上坠儿一起去十四的房里探望他。
十四的房门虚掩着,我还没进门,就听到十四没好气的呵斥着谁:“轻点轻点。”
进屋再看是周乾正在拿药酒帮他按揉肩膀。
我看他此刻说话的精气神,更相信他并无大碍。
周乾见我来了,停了手,站到了一旁。
十四穿着银色缎面的中衣仍旧趴在床上,只示意周乾搬椅子让我坐下。
我关切的问他:“伤的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落地时摔着了。”十四说这话时倒是神情如常,“揉开了就好了。”随即便让周乾继续。
我看周乾手法纯熟,想来是跟着十四久了,定是没少遇到类似的情形,如今自己也熟能生巧,成了专业的跌打师傅。
我又探身看了看十四的左肩胛处确实有些红肿。等察觉到十四正盯着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有些不当,慌忙坐了下来。
看他因为被周乾按的疼又不便在我面前发作的模样,我强忍着笑,不时的以拳掩口。
十四看我如此,虽有些气也颇为无奈。
大约过了半刻钟,周乾按完便带着坠儿先下去了。
我见他俩出了门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四表情悻悻,整了整衣服。
对我说:“倒杯茶给我。”
我忙起身把桌上的茶拿给他,他却并不伸手接。
我笑睨了他一眼,只得就着我的手喂他喝了两口。
十四朝着我挑了挑眉,又说:“再拿个橘子。”
我明知道他在使唤我,却也没有办法拒绝。
“我现在倒有些后悔今个没去凑这个热闹。”我一边剥桔子一边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