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事又岂是我们做奴才的能过问的,还望侧福晋恕奴才不知之罪。”他语气谦恭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我再没精力和他打太极,索性直截了当的又问:“我只问你,那份信如何处置了?”
“若是为这个,主子却有交代。”周乾说完转身出去将之前装着信的匣子捧到了我面前。我颤颤的接了过来,拿出信攥在手里又问周乾:“他还说什么了?”
“主子不忍侧福晋再伤心,说如果福晋愿意放下这件事,他也愿意忘记。”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我。
我示意周乾将一旁的烛台拿过来,便将那封信付之一炬。
“如此算是放下了吧。”我已明白十四所说不忍我再伤心的意思,只是让他妥协的筹码未免太重了。
“侧福晋早有此决断,便不会有今日的不幸。”一旁的周乾眼看着信化作灰烬,眼神里也有了份释怀。
我再没什么力气说话,便微阖双目只想得一份清静,我既不想负了和十三爷的朋友之义,又想全了和十四之间的夫妻之情,可到最后却全都辜负了。
过了半晌,我睁开眼,见周乾还在一旁站着便问:“你怎么还在?”
“主子吩咐他回来之前让奴才在侧福晋跟前侯着,侧福晋有事也好吩咐。”
我由心而生出一阵反感,不由得想起舒舒觉罗氏,想起墨香。
我斜瞥了他一眼,说道:“他是留你究竟是照看我,还是看管我?”
周乾依旧一副谦恭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半点的情绪变化,“主子从未有过这样的吩咐。若侧福晋是为十三爷的事有此猜忌,那是奴才的罪过了。”他说着便跪倒了我面前。
“我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错。”我喃喃道,“起来吧。”
“谢侧福晋。”他又看了看我的脸色,站起身来继续说道:“这世间的许多事也便不能仅以对错论之,要紧的是心中认定了最重要的是什么,这样自然会少了许多的纠结痛苦。这道理圣上认得清,十三爷和主子认得清,就连奴才也认得清,却不知侧福晋心中可认清了?”
我看了看这个平时整日跟在十四身后看来寡言憨厚的奴才,才觉得许多的道理是他懂得做得却是我不曾想过的。
我转过头缓缓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一会子,你也下去歇着吧,这也不麻烦你照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孩子失了可以再有,人心若是失了,只怕是再难追回。还望侧福晋懂得惜福。奴才已无话说。”周乾说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