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锦绣风光更美过一碧千里的草原景色,我终于达成了姐姐的心愿,让她和所爱之人可以死而同穴。或许是这件事也了了我这一世的阿玛的心愿,我来之后他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巧慧陪我同来,但因二娘的缘故不愿留下,更说从此而后我便是她唯一的主子,唯一的亲人,说到动情处,我也不免伤感,便决定将她留在身边。
本想再陪阿玛多住几日,但到家的第六天,胤祯派来的人便到了。虽然他命领头的侍卫佛保柱带话来,表示并无催促之意,只是为沿途护卫我的安全,但在旁人看来,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我见阿玛并无意思再多做挽留,便告别了他直接奔赴甘州。
又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我终于进入了甘州地界。
“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甘州当江南”,甘州无愧于“塞上江南”之美誉,土地广袤沃野千里,草原、碧水,与远望的祁连山上的皑皑白雪相应成趣。
早上得知傍晚时便抵达军营,我想到即刻就要见到胤祯,早已难以按捺住即将与胤祯重逢的喜悦,心上却突然冒出念头,想要戏弄他一下。
胤祯迎我迎的很远,晌午时分便有人来报说他已经在五里外等我,我忙换装扮成了侍卫的模样,骑了马与大家混在一处,让巧慧和坠儿继续留在了我的马车里。
我远远便见到十四,他带着一队人,见马车来了便撇下身后的人策马赶了过来。待十四勒住马,我也随着众人一起翻身下马向他行了礼。他只挥挥手示意让我们起身,我站在马车旁打量着他,十四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骑装,眉目间有了几分沧桑之感,却更显得风采卓然,举止间也较之从前更为得体有度,面色淡然难察喜怒。原来他竟也可以如此轻易的便将自己的情绪遁于无形间,我只能从他的急促的脚步中看出他心中对我到来的期盼。
十四见我不在车上时的表现倒与我想象的一般无二,虽然看起来仍是镇定自若,眼里却露出了几许焦急与不解,也不顾车上的巧慧坠儿向他请安,蹙着眉问道:“福晋人呢?”
巧慧坠儿低头支吾不语,我行到他身后冷不防的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还未等用力他便迅即做出了反应,一手紧抓住我的手腕,脚下又是一扫,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摔的满脸花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扶了起来,我一脸的惊恐正对上他一脸的笑意。
“你是这么给我惊喜的吗?我还以为有人要来谋害我。”
他喜不喜我不知道,我着实是惊到了。我长出口气,站直了身子挣开了他,“那你怎么又手下留情?”我甩了甩手,刚刚被他握紧之处仍生生的疼。
“眼前这么多人,若真有人冲着我来他们又岂会袖手旁观一声不吭,再者说我一抓便知道那是个女人的手,若不是你,这里还会有别人如此妄为吗?十四说着便拉住我的手,问道,“疼吗?”
“你说呢,你再用些力就要被你握断了。”我嗔怪他。
十四没再多言语,顺势将我拉入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知道这两年多我有多想你吗?”
我搂着他腰,头抵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又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心中原本的思念之情已化作满满的喜悦。我用比他更低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正如我有多么想你一般。”
我听他浅声笑道:“如今你来了就好,随我一同回营吧。”
“好。”
我与胤祯共乘一骑,甩开了其他人,走在最前面。我握着缰绳,他则握着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略有些粗糙,两年多军旅生涯更加磨砺出了他铮铮铁骨的男儿气息,十四虽比从前更显得沉稳练达,但却依旧风趣健谈,他向我讲起了此地的历史文化自然风光,我则与他说起沿途的所见所闻。在这片留下无数传奇故事与英雄足迹的土地上,不知十四是否也想如当年的霍去病、李元昊那般留下千秋的功名。
到了大营,十四将马交给底下人之后,仍一路牵着我的手,并不避嫌,眼见要到了他的营帐,我笑言道:“这一路行来你的将士们不知我的身份,见到你与一男子如此亲近不知会怎样想?只怕这营中的俊俏少年们知道你竟有这嗜好,从此要人人自危,见了你便要远远躲开了。”
十四斜睨着我,突然环住我腰,一用力便使我与他贴的更近,他忿忿的说:“还笑!还不是因为你,如今我这形象便要毁于一旦了。”
我看着四下里不时结队走过的兵勇,如此姿态倒换我有些不自在了。十四见我显出窘态,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在我耳边说道:“我有嗜好什么你还不知道?可是要我这就与你一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