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台踩在箱子上先是剁了两脚,随后俯下身,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其中一角的钉子,薅菜一样,在杜一颜为首的几位“苦力”吃惊的表情里,轻巧的拔出了长钉。
然后第二根,第三根......
待钢钉全部被拔了出来,商玄台推开盖子,同之前几箱码放整齐的画纸不同,颇为意外地这里面竟是一箱碎纸。
他下手掏了掏,翻出了几个带着人像的纸片,拼拼凑凑,依稀看得出这箱碎纸片也是画,只是这些画的人,模样极为血腥诡异,还被撕得七零八落。
商玄台眉头皱了皱,喊严青黛:“青......金锭啊,你下来看看”严青黛站在坑边踢了一脚土下来,被商玄台灵活的躲开。
他站在坑沿上探头问道:“干嘛。”
商玄台:“下来。”
严青黛拒绝:“不要。”
“真不下?”
“不。”
商玄台叹气,与此同时严青黛直觉脚下被什么一坠,两道细如蚕丝的黑线抓着他的脚腕就往下拽。
......
严青黛站在坑底瞪着商玄台:“有什么话赶紧说。”
商玄台指了指那一箱子碎纸:“喏,你看。”
严青黛扫了一眼:“碎的?。”
“对,可为什么单单只有这一箱是这样......”商玄台正说着,忽然感觉一丝异样闪过。
此时严青黛已经从坑里飞了出去,商玄台紧随其后。
不知道什么长得好似一大片黑绿色粘稠浓雾的东西,正卷挟着杜一颜几个人,往墙外面逃去,它速度极快,转眼已经消失了大半,严青黛两柄长刀骤然从他身后凭空飞出,其中一柄紧贴着墙皮绽出一阵寒霜。
浓雾被冰霜燎的连连后退,速度也慢了下来,另一柄长刀从后方斜挑进浓雾之中,迸发出一股蓝色的火焰。
粘稠的黑绿色浓雾“哇”的把几个人吐了出来,随后一溜烟穿进了地下,不见踪迹。
“不好。”商玄台扭头看着背后的深坑,抬手一挥,溜到坑中的雾气还未碰到银箱,便同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黑烟绞在一起。
两种烟雾奇妙的搅和在了一块,商玄台勾勾手,缭绕的黑雾把那坨浓稠的黑绿色不明物体掂了出来,毫不客气的砸在地上,这东西很奈摔,软绵绵的身体还不停在地上蠕动,看的人直反胃。
商玄台别开脸,一挥手,细线般的黑烟缭绕在几根长钉上,将他们重新钉进箱子中,土坑周围土堆不断下落,杜一颜和伙伴们挖了半日的大坑又被填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商玄台问着,他掌中黑色烟雾不断缠绕在这东西虚幻的身形上,并且逐渐收紧,粘稠的不明物体竟发出一阵吱哇乱叫的怪声。
“我哪认识?”严青黛正收着他的刀,头也不抬一下。
由于不知道捉了个什么东西,商玄台干脆当着众人的面给它放了,在它逃走的同时,一缕不显眼的黑烟钻进了它的身体。
杜一颜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商玄台......
这东西看着就很可疑,说不定这就是那“画傀”,怎么给放生了?!
“哎呀,叫他逃了。”商玄台装模作样。
众人无语。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透了,几天精神紧张不眠不休外加挖了大半天的土,吴越山庄几个人终于是撑不住了,累到不想思考的他们只想一觉睡到天亮。
商玄台悄声对严青黛不知道说了什么,严青黛听完先是冷漠拒绝,又想了想,竟然破天荒的点头答应了。
随后,就见商玄台同杜一颜说了几句话,竟把杜一颜叫走了,留下严青黛与剩下几个人在这客栈所谓“上房”里,面面相觑。
原本是累到沾着地板就能睡着的几个人,但此时却强打着精神,颇为执拗的不肯合眼。
这次倒不是因为害怕“画傀”抓人,而是......
严青黛正坐在小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左手举着屋里唯一的蜡烛,右手扶着两把架在腿上的长刀,他盯着坐在茅草铺成的“床”上的几个人,不耐烦道:“赶紧睡。”
???
谢谢,精神了。
这样能睡着?
你找个人提个刀,举着蜡烛,坐你面前,看着你睡,你能睡着?
两个人本想自己引“画傀”现身,但是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入睡,那吴越山庄的首徒也是死活不肯闭眼睡觉的,怎么办呢?
商玄台不当人。
指使着剩下的几个修士们徒手挖了大半天沟。
好在活没白干,体力劳动很有助于睡眠。
累成狗的几个吴越山庄可怜修士,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纷纷闭了眼。
小房间中鼾声四起,举着蜡烛的严青黛生无可恋。
......
“你们带了这么多画册???”商玄台看着那一车小山一样的卷轴纸页。
“嗯......这是一半。”杜一颜往旁边挪了挪,掀开了另一个车上的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