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走。”严青黛发现杜一颜正看救星似的看着自己,于是惜字如金的开了口。
杜一颜无语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两个要走好像才是正常的。他们和天机殿非亲非故的,只是受了庄主的邀请,之前吴越山庄都要全军覆没了,庄主都没能解决的事情,更何况只是两个散修,他俩当时没喊着要走已经不错了。
“那个......”杜一颜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离开才是合理的......但是副庄主交待了不让他们走啊,没办法,杜一颜咬咬牙,把副庄主给买了:“副庄主说......叫我无论如何不能放两位离开......”
商玄台没说话,神色自如的看着杜一颜。
杜一颜被这目光盯得发毛,火速转变战略,悄声道:“那个......副庄主一来,就差点被抓进画中,没想到作祟的竟然是这家客栈的那位小伙计,他背上有纹身就和......和‘仙门大选’时,那个人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严青黛听完也抬头看着他。
这是可以说的吗?
商玄台倒是没想到和那客栈伙计还扯上了关系,刚刚拒绝的干脆,现在开始找补起来了。
“嗯,恰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再留几日也无妨。”商玄台如此说。
“可以。”严青黛一听商玄台不走了,也果断改口。
杜一颜心想副庄主与吴越山庄的魅力没一个客栈伙计大?
“既然如此......”商玄台假模假样的叹气:“我能否讨个东西?”
“没问题!”杜一颜想也没想的答道,无论是灵石还是法器,你尽管提。
“画能给我吗?头一回被拉到画里,挺难得的。”商玄台笑。
某些人丝毫不介意自己这个理由有多么的扯。
“啊???”杜一颜没明白这是个什么要求,但还是老实去问了杜若,没想到杜若竟然答应了。
于是商玄台拿走了那张墨色的杏花,原因无非是元锦婳还在里面,商玄台本是打算偷出来的,毕竟是自己师伯,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放着不管,而且,要说商玄台对谁一直报有歉意,那就是元锦婳。
无论话本如何编排,繁缕归根结底是死在了自己手里,元锦婳看似不说,却也一直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她离开沧海阁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很难说不是商玄台一手造就的。
哪怕作为魔教教主,背个弑师篡位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
商玄台顺手还要来了那张地图。
严青黛没有等商玄台先离开了,等到商玄台找到那个院子时,严青黛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
这里说是个小院,其实就是个荒废的宅子,上家主人走了应该没多久,院子里杂草长得并不高,装潢陈设都颇为简朴,除了落了些灰尘,倒是个不错的住所。
比客栈里那间“上房”好太多了。
商玄台见了园中的严青黛,晃了晃手中的画卷,自然地问:“你不是有个护灵匣?借我用用,我拿东西和你换。”
商玄台说的就是严青黛脖颈红绳的小银匣子挂坠。
???
你怎么知道的。
再说我凭什么给你,严青黛想,但只是犹豫了一瞬,他还是伸手解下了绳子,严青黛的手恢复的差不多了,反倒是商玄台脖子上那排血窟窿有点吓人。
严青黛把银匣子递给商玄台,商玄台低头看着严青黛修的手,没说什么,随口道了声谢,拿了银匣子,又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地图撂倒严青黛手里,说:“喏,给你的。”
商玄台说罢,便挑了间屋子,走了。
严青黛看着那张画着满是商玄台“尸体”地图,又看着商玄台离开的背影,沉默了。
不对。
突然,严青黛想起了什么,完了!
他像一只离弦的箭矢“嗖”的一声也顾不上叩门,便窜进了商玄台刚刚进去的房间。
“哐当”一声,木门被破开,周围尘土纷纷扬扬的洒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里四散飞舞着。
商玄台半倚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那个小银匣子,毫不意外的看着严青黛,像是知道他一定会冲进来一样。
......
商玄台要了画正准备走,一低头看见了那张地图。
心凉了半截。
和元锦婳聊天时所幻想的严青黛也没认出自己的这种念头轰然破灭,这地图上除了带着面具的“商霁”还有一堆的“商玄台”。
虽然这些图案画的并不精细,虽然商玄台不想承认,但是这张图上的绝对就是自己。
商玄台不愿细想,但脑子里还是不自觉的回忆了一遍。
最后还是得出了那个自己不想面对的答案来:他亲爱的小徒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发现了他就是商霁了......装着不知道。
有时候掉马就在一瞬间。
......
“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严青黛问,那一直冷静淡定的脸上尽是慌乱神色,红扑扑的脸颊还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