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更大的声音反驳她,“你懂什么,月曦享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好,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壶玉清实在听不下去了,纵然这只是月曦的往事,发生过的事无法更改,但在“念”里每个人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壶玉清上前一步,冷冷的道,“那你从前是没在月曦的契约灵兽那蹭过它的运气,还是没被它帮你吸过身上的恶气邪气?”
那人心虚,说话声嗓门极大,带着股欲盖弥彰的遮掩,“就算都有过又怎样?我不也回报她了?”
壶玉清冷笑,“回报?怎么回报?它帮你去病除灾让你发财,你给人家一个摊子上卖不出去的布娃娃就是回报了?”
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壶玉清初入扶楹城见到的那些情景,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壶玉清对她们所谓的“回报”记忆还是很清晰的。
一一指过方才对着月曦指指点点的人。
“你,那花儿色不好,没人要,你给月曦。”
“这糕,本来该糖你放成了盐,你一整包丢给月曦。”
“你吧,还算好,东西倒是你摊子上的好东西,但也平常随便用点钱能买到的东西你送给月曦,便能抵消月曦灵兽给你带来的几年寿数?”
壶玉清的嘴跟抹了毒药一样,称得上毫不客气的见一个骂一个。
现场一度很沉默。
壶玉清很是有些为月曦不平,骂完人后,在第一次见到月曦的湖边找到了她,此时她的面容不再如一开始般光彩照人,憔悴了许多,但仍不掩她的容色。
素白的手指怜惜的摸着水中金色鲤鱼的头。
上一次壶玉清没能看到那金色鲤鱼绫袖,这一次见到了,只是如今的绫袖吸了太多恶气邪气,金色的鳞片黯淡了下来,鱼嘴有溃烂之像。
壶玉清站在她身后问她,“值得吗?”
月曦重重点头,“值得。他们平日里,待我很好,他们如今这样,是邪气恶气太多,被侵扰了心智,我不怪他们。”
壶玉清叹了口气,想让她认清事实,“恶气邪气是除不尽的,你的绫袖吸邪气恶气,但它是吸不完的,人们就会怨怪它,继而生出更多的邪气恶气。”
月曦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救不了他们呢?”
事实证明,月曦没能救下他们。
画面一转,“念”丝毫不为外人的到来而改变,就算小细节上稍有变动,但大体上还是按月曦从前的记忆进行。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月曦常去的那个湖边,人们把她双手双脚缚住。
金色鲤鱼绫袖此时因为吸了太多的恶气邪气已经奄奄一息,也被绑在月曦旁边。
壶玉清虽知道这是徒劳,但还是想去救她们,虚虚穿过了月曦的身体。
小梦貘叹了口气,“‘念’就像一片叶子,我们能改变叶片脉络上发展的故事,却没有办法改变叶片脉络,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再不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往下发生了。”
壶玉清怅然的收回了手,于心不忍,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曦被众人唾弃,怨怪的话语不断冲向月曦。
人群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是邪气恶气,吐出的话语越污秽,脸上的邪气恶气就更重。
月曦看着他们,心仿佛在这一刻突然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张着干渴的唇,喃喃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全心全意付出,你们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绫袖为你们几乎要耗干生命,你们要杀我还不够还要杀了它。
有人叹息一声,“要怪就怪你太美了吧,造成了你的罪孽。”
担了第一美人的名头,享受了第一美人的便利,却没有与这个名头相对应的契约强大灵兽的实力。
月曦讽刺的勾起唇,“可这一切,不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吗?”
小的时候,夸她是第一美人,肯定能契约到最强大的灵兽。
长大了,没契约到最强大的灵兽,却契约了一个能帮人除恶气带来福气的金色鲤鱼,他们一边来摸绫袖蹭运气,一边夸月曦,“我就没看错,月曦果然是个好苗子,契约的灵兽都这么不凡。”
当恶气邪气袭来,月曦带着绫袖不停救人吸恶气邪气,最终还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壶玉清猛的睁眼,月曦的“念”就像一场轻飘飘的梦一样,睡一觉就过去了,月曦栖身的泥人幽幽的叹了口气,“美丽无罪。”
壶玉清点头,“美丽不是罪。”
许氏十八师兄弟也醒了,围着月曦问,“后来呢,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月曦说,“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