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怎么来了?”言武帝很是高兴。
“可看到画像了,是否有心怡的人选。”言昭离身后的春秋冲言武帝摇了要头,大皇女没选。
言武帝微怔,随后说道:“昭昭可是不满意,没事,言国大好儿郎多,昭昭只要看上,母皇就给你下旨。”
言昭离在言武帝关切的目光跪了下来,她诚恳道:“母皇,儿臣并不想娶侍郎,儿臣已有心怡之人,且已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言武帝轻叹一声:“是那个祁小郎吗?”
言昭离身形板正:“是。”
“昭昭,诺言这个东西,是会变的。”言武帝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她,“你会明白,那些情情爱爱就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唯一有用的,就是手上掌握的权势。”
林太傅是言武帝的师父,凤后是林太傅的长子,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是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又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彼此动心,在娶凤后的晚上,言武帝意气风发的对他许诺:“卿卿,此生唯你一人,我必不负你。”
成婚的一年,言武帝确实如她所说,但后来,言武帝陷入了夺帝的漩涡,为了维系与朝中大臣的关系,言武帝又娶了她们的儿子。
“卿卿,你放心,我娶他们只是为了获得朝臣的支持。”凤后没有生气,只是心疼她的辛苦,言武帝一整颗心都放了下来,可她却没看到凤后黯淡的眼神。
后来,言武帝登位了,可后宫仍然不断进新人,对她来说,凤后无疑是最特殊的,是她的心上人,可她也能把这份爱分给别人,哪怕是施舍。
一次次失望,凤后郁结于心,在一次寒冬日离去。
言武帝在凤后去世后才幡然醒悟,可惜斯人已逝,一切都来不及。
“母皇,儿臣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但现在,儿臣的心中只有一人。”眼前人与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言武帝有些恍惚,言昭离与已逝凤后的相貌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好似缀满了万千星辰。
“就算朕今日不答应,你也有别的办法。”言武帝还记得她赏赐给言昭离的一个承诺,皇帝一言,驷马难追。
“不用用掉那个,朕明白你的意思,”言武帝默然,“朕成全你。”
“不过,祁小郎的身份过于低微,朕不允你提拔为侍郎,要提拔,也要等你下次立功。”这样,也能堵住众人的嘴。
言昭离磕头,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儿臣多谢母皇成全。”
言昭离走后,言武帝问春秋:“你看,大皇女是不是颇有朕的风范。”都是一样的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这样一个重要的诺言,就这样许出去了。
春秋笑道:“是,奴也觉得大皇女像极了年轻的陛下。”
“朕这几个儿女中,最像朕的,就是昭昭了。”言武帝摇头,“可惜还是太过于年轻。”
她环视了整座大殿,金碧璀璨,极尽奢侈,这座殿中,坐着整个天下最尊贵的人,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所有人都怕她,敬她。
权势,确实会让人着迷。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夺帝之争,一旦开始,就只有你死我亡。
言昭离要争那个帝位,就必须得巩固与朝中大臣的关系,而成亲,是最能拉近距离的了。
她对祁小郎的承诺,又能维持了几何?
*
言昭离最受言武帝宠爱,所赐的府邸也大上许多,临近夏日,天气也变得酷热起来,言昭离近日喜欢在凉亭乘凉,凉亭建在湖中央,闲着无事,还能给下面的小鱼喂食。
祁逾白回来时,她正捧着一手鱼食,往湖中缓慢撒去。
祁逾白语气冷淡:“回来了?”他知道春秋等人是来让言昭离选侍郎的,而刚才言昭离进宫,想必是为了谢恩。
“嗯。”言昭离没看他,专心给鱼儿喂食,不知怎的,她有些心虚。
明明前段时间还答应他不会娶别的男人,结果今日春秋就拿来画像,让她选。
“选了谁?”
言昭离挺直腰板,反正祁逾白也不记得她答应的事,而且她已经拒绝了,理直气壮答道:“没选。”
祁逾白从她手心里抓了点鱼食,一把子往湖面撒,刚才还围在言昭离那块湖面上吃食的鱼,立马跑到他那边,他语气散漫:“为什么不选?”
“没有喜欢的。”
他把手中的鱼食全撒了,言昭离‘哎’了一声:“你别撒那么多,鱼都要撑死了,哪有你这样喂鱼的。”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幼稚的劲,言昭离推了他一把,让他到一边站着去,这可都是她精心喂养的鱼。
祁逾白眉眼低垂:“言武帝没有责怪吗?”
“没有。”
“一个大皇女,没有侍郎,真的好吗?”
言昭离答非所问:“我要是真娶一个回来,那人刁难,你的日子会不会难过。”
言昭离拍了拍胸膛,眉眼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生动,她脸边的碎发被风吹的轻轻扬起,“说好的,我要保护你,我不会食言的。”
祁逾白摩挲着手指,想把言昭离扬起的碎发别到耳后,他这么想着,手也就行动了,等别好后,祁逾白面色平静,但耳廓慢慢升高的温度,都在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嗯,答应我的,只娶我一人,没食言。”
原本祁逾白动手帮她别发,她就已经很惊讶了,结果知道他记得那晚的事情,眼睛都睁大了:“你记得?”
祁逾白说的含糊不清:“记得一些,不多。”
不多是多少,言昭有些抓心挠肝,真的很想知道祁逾白到底记起多少,那个晚上,她可没少引诱祁逾白说些什么。
不过,再提这些,也是徒增尴尬。
言昭离非常生硬的专移话题:“回头就是封王宴,我让皇贵俞被永久囚禁,已经成为了四皇女的眼中钉,接下来,必定不太平。”
四皇女虽有温柔贤良的素名,可实际却是个出手狠辣的,她很会伪装,原文中,最后的夺帝之争,四皇女和六皇女角逐到最后,最后,六皇女也是损失了不少才争得帝位。
祁逾白沉声提醒:“此人,不得不防。”
现在的言昭离太过于招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已经有不少的朝臣把宝押在她身上,可言昭离根本无心争帝。
想要争帝位的,势必会把目光投向言昭离,她们要把她拉下台,这次封王宴,必定不会太平。
“往后,还是要低调起来。”
“是。”言昭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原剧情里,无名是言柳那边的人,且是个巨大的助力,要不就凭借这次封王宴,为他们搭桥,也顺便向言柳示好。”
言柳是原剧情里的主角,言昭离作为剧情里的配角,要想活到最后,关系可以不至于太好,但也不能很僵硬,她现在封王,除非有重大过失,否则没人能对她不利。
*
四皇女言笛梵,未进入朝堂,还未有府邸,她住在皇女府上。
言笛梵手握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抄写经文,这是为言武帝祈福抄的,一月后,就是言武帝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