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什么?我们……”
明明什么都没开始。
云镜摆了摆手,蓦地看向炆池,整个人内心升起了一阵后怕……冷得云镜浑身近乎发抖,犹如针芒在背。
云镜忽然间意识清醒了起来,自己再如此沉沦,终有一天,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失去理智。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炆池这里居然被燃烧得一丝不剩。
她一心想要实现自己的封疆霸业,而炆池是这霸业中的一环,她居然刚才,生了那样的念头?差点破了大戒,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也不希望看到的。
这还是她吗?云镜,你究竟在做什么?
“出去,我要静一静。”云镜冷声。
房间里面忽然变得死一般冷寂,沉闷得如同地狱,只有微恙烛光照射在脸上,留下点点斑驳。由于炆池的到来,刺史府里好不容易生出的勃勃生机,被这一句呵斥打碎,炆池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她。
“你不出去的话,那我出去,”云镜回身看了炆池一眼,目光冷漠,淡淡说:“把衣服穿上,我出去逛逛就回来,你也早点回偏殿睡。”
明亮的眸子骤然暗淡:“嗯,好。”
*
主殿的后花园,已经有许多树木抽了芽,逼近开春之时,正是万物复苏的大好时光,云镜瞥见梨树抽出了嫩芽,伸手啪地一声把嫩芽摘下,放在手里碾碎后扔掉。
“哟哟哟,哎哟喂,我以为是谁呢?敢在这个花园里面掰树枝?”
“你怎么在这儿?”云镜问。
“你管我,我想在这儿就在这儿了啊?”岑玉京悠哉悠哉地站起身来。
云镜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岑玉京在院子里面钓鱼,她没放在心上,淡淡说:
“你继续,不用管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和那个冉公子发展得怎么样了?到哪儿步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今天提着杆过来的时候,透过窗户一看,哎呀卧槽,那个场面,只叫一个雷人。某些人不是经常鄙夷我吗?不是经常看不起我吗?结果到了自己身上,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直接坐在了腿上?哎,你俩要不要更刺激一点,搞一下野战?”
一说到这话,云镜的脸冷的更彻底,“你看见了?”
“就算没看见,我总得听到一些风声吧,云镜呀云镜,你真了不起!还得是我们家云镜会玩,看个书都要边亲嘴边抱着,是不是这样看书,看得更加入迷一些,回头我回漳州也这样试一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玉京说话没有分寸,也不会看人脸色,很明显,云镜的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已经不对,但她还在继续阴阳怪气。
“我继续深想了一下,按理说你现在不该在外面啊,应该在桌子上,或者软榻上?哈哈哈哈,我越想越想笑。”
云镜没搭理她,走过去把岑玉京搭的小凳子朝自己一拖,坐下,拿着一旁的鱼竿朝着水池里面一甩,淡淡地看着浮漂:“玉京,你没发现我最近不太对劲吗?”
岑玉京走上前去,蹲在她身边,笑着抬头看她:“何止是不对劲,简直是被附体了一样,哈哈哈哈哈,我都没去看我的宝贝男宠们,不为别的,我就想看看云镜你究竟能干到什么地步?这可比男宠们有意思多了。”
褐色的眉目低沉,“确实,我也发现了,这样不好。”
“啊?你说啥?我没听懂。”
远处鱼已经开始点点扯钩试探,云镜找准了时机,鱼竿一收,一条鲜活的鲫鱼被钓了起来,她边取鱼边说话:
“我说,这样不好,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毁掉我,任何一点也不行。禁足三个月,这段日子只能当我生活中的插曲,当作一场不够清醒的梦境,醒了后,我还是裕王,我有我的使命要做,要攻打梁州,要一统天下,还有后续的一大串事情需要我。任何人都不能干扰我。”
“哟哟哟哟,某些人抱着亲嘴的时候,估计不是这样想的吧。”岑玉京蹲着笑说。
“忽然清醒了而已,这一切的荒唐,是时候停止了,”云镜继续甩了一杆,浮漂又在池子里面立着:
“我很讨厌情绪不自控之人,也很讨厌愚昧迷失之人,自然,自己更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岑玉京不自觉弯了嘴角,似乎不相信云镜说的话,嗤笑了一声:
“云镜,你人品一般啊……”
云镜沉了一口气,眼角有了微微的笑意,勾了一下唇:
“彼此彼此,对了,我没猜错应该王副将,李将军,赵将军都回来了吧,明天让他们来主殿一趟,我有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