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下了班回了家,就想看些轻松点的,实在没精力再动脑子了。”
“是呀,尤其是若云哥你的工作每天都需要动脑筋,而且,整天都是跟文字打交道的,一整天下来,就更累了。”
“诶,若云哥,你在报社里都需要做些什么,里面是不是很严肃啊?”
若云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偶尔也会聊天,谁有些吃的,也都会分享。就像陈树庭,他的工位就在我隔壁,在办公室里,像个开心果。”
“那你们平时上班都需要做些什么,会很忙吗?”
“嗯……这个需要看情况,有时候忙一点,有时候就会轻松一点,像我是记者岗位的,平时就需要去实地采访,然后去写稿子,像树庭他作为编辑的话,就负责对我们这些记者撰写的稿子进行筛选,修改,校对这些……”
希莞靠着枕头听着,眼睛发着亮,“若云哥,你们可真厉害!”
“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其实无非就是熟练了而已。”
希莞摇摇头,“那也很厉害的,如果是我,还不一定能做得出来的。”
“哪有什么做不做得出来的,大家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责而已,树庭还总跟我夸你,说你很厉害呢。”
“真的吗?”
“当然了。”
“若云哥,我知道你又在哄我了,对不对,不过是卖黄焖鸡罢了,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谁骗你呀,谁是小狗。不信等树庭来了,你问问他,看看呀……我有没有骗你。”
两人都笑了。
“希莞,你刚刚说的话,还真是错了,如果你去做了,说不定,还会比我做得更好,我记得,当初语文可是你的强项,不然,是谁期中考试拿了年级第一的,作文还被当作范文,在全班朗读的?”
希莞回忆起从前,还记得当时月考完,希莞去找若云哥哥,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还让若云哥哥看了她写的作文。希莞让若云哥哥给她提点建议,若云哥哥当时说,写得很好,实在想不到还能再提什么建议了,甚至比他写得还好。当时希莞不信,若云哥哥的作文,她不是没有看过,比她写得要好很多,她当时还跟若云哥哥置气,说他是在骗她呢。
“若云哥,没想到,一晃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好像那些事还是昨天发生的。”
“是呀,没想到当年那个叫希莞的小女孩,已经长得这样漂亮了,还这么厉害。”
他还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喜欢毫无遮掩的夸她,哪怕她知道,他其实是为了哄她开心,可她还是很高兴。
希莞拿过身旁的手机,在里面翻了翻,举到若云面前,“若云哥,你看!”
“这是……”
“这是我写的文章!”
“真的吗?”
“嗯,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写,只不过写得不太好。”
若云上下翻着,文章很多,有散文,也有短篇小说,若云捡着看了几篇,“我看写得很好!”
“希莞,你这些,完全都能发表出来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有朋友在杂志社上班,等过几天你身子养好了,我帮你联系我那个朋友,帮着你从这些文章里挑选一下,整理整理,再改改,保证能上杂志。”
“到时候,你的文字呀,不仅能被更多人看到,还能挣到稿费,一举两得,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
打从初中,若云跟她说过她在语文方面很有天赋,未来,可以写文章以后,希莞就一直梦想着以后可以当一个作家,从事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种种意外,年轻时候种下的梦想,就被她忘在了脑后,如今若云提起,她才重新想起来她从前的梦。
想到此,希莞忽然间就变得很苦恼。
“怎么了?”
“若云哥,能成为作家的人,文字肯定是很厉害的,古今中外有那样多优秀,厉害的作家,他们写出来的文章那么好,可是我……我的文章有这么多缺点,写得一点也不好,如何能跟他们比……”
希莞很气馁,对写文章这件事变得很没有信心,以前她的确憧憬过自己未来会变成一个大作家,可是那些都建立在若云告诉过她,将来她可以选择文科,然后进入上了大学进中文系,只是现在,她只是一个初中生,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读过,只谈得上些许会写几个字,哪里有资格称得上写作呢。
“希莞,你这样想可就不对了。你见过有哪个得了诺贝尔奖、茅盾文学奖的作品,相互间比来比去的吗?”
“没有,对不对,所以,每个作家的文字都是独一无二的,记录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因为它的独一无二,便没有任何故事可以替代它,所以,每一种文字跟故事都是无价的,珍贵的,有意义的。”
希莞宽慰了不少,可还是没什么信心,“若云哥,可是我……没有什么文凭的。”
“希莞,你这样说,就更不对了。文字,贵在真实,动人,不在乎作者学历的高低,有多少人学历那么高,却连一篇基本的文章,连一颗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的,可是又有多少身为普通人,却能体会到底层人的心酸与不易的,对不对?”
“学历不代表文字的高度与深度,决定文章好坏的,永远都是自身经历的深度与思想的感悟。”
“其实希莞,不瞒你说,中文系,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那就是,中文系的学生很少有当作家的。其实作家最看重经历,学历不能说不重要,有了好,没有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你只要放心大胆的去写,别有顾虑,写文章这种事,最怕的就是顾虑太多,反倒写不出来,大着胆子去写,才能发现问题跟缺点,然后不断改正,一次次变好,不是吗?”
“嗯,若云哥,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