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没在这个宴会上见到他那张花枝招展的脸。
端着托盘的青年灰紫色的眼睛循声看向我,笑容温和却明艳,我还是无法单靠肉眼在他的脸上找出任何的差错来,倒没有脱离掌控的烦闷,只是心底莫名的有一种逃避一样的颤抖,总以为再往前一步见到的就是我那个早就不知道骨灰飘到何方的友人。
贝尔摩德能扮演出这样的感觉吗,这种眼睛最深处深深掩藏的克制与压抑,光是笑容就让人没有任何理由的感到难过的模样。
也许只是我思考得有些过多了。
指缝穿过杯颈托起一杯果汁,点头向身着服务员制服的青年表达了感谢,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远离了这里,就连思考到中途的兄长都被我抛在了脑后,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靠近征十郎的身边,却又没有伸出想要牵扯他衣袖的手,只换成了递过高脚杯的动作。
我似乎是有些难过了,说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狼狈得要命,一开始的目的不是想靠近观察之后再交谈两句之类的吗,结果只是撞见那双眼睛就已经失去了对视的勇气,这种从心底一个漏了气的地方浓烈涌现的情绪,轻而易举就又一次让我在交锋中败下阵来。
枯败的,就像腐木泥沼里长出来的愧疚和悔恨。
最后反而是赤司先隔着袖子拉住了我的手腕,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常年的练球而生了茧,隔着布料微不可察的感觉却又实实落在了我的感知里,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触电般的感觉窜了过来,我几乎是全靠着多年以来练出的表情管理才不至于在被安慰的同时就沉默地感受到眼泪的滑落。
他又一次将我从情绪的沼泽中抽离,冷静之后思来想去还是认为不能继续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安室透接触,他的眼睛实在是与赤司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方面,卷着刀一样轻而易举将我割裂。
我曾经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吗,还是重新与人类相处之后唤醒了早就不知道掩埋在什么角落里的情绪,甚至因为长期以来阈值的降低而变得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