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清冷的风在墓园中呜咽着,仿佛也在为文枫的离去而哀伤,今天是他逝世十周年的祭日。我们带着悦寻和悦觅,缓缓走向文枫所在的那方墓地。
爸爸妈妈小心翼翼地捧着鲜花、香烛和祭品,我和文清手里拿着清扫的工具。来到墓前,我蹲下身子,缓缓清理着杂草。文清则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墓碑。
清理完毕后,爸爸妈妈将鲜花、祭品整齐地放在墓前,点燃香烛。
文清招呼着悦寻和悦觅,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是爸爸。他病逝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说这话时,文清的眼睛微微泛红,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思念。
悦寻和悦觅听话地走上前,他们庄重地磕头上香。悦寻磕完头后,缓缓起身,眼睛紧紧盯着文枫的照片,眼神里满是敬仰,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轻声说道:“爸爸,我和弟弟现在也在打篮球,你是我们的榜样。”悦觅也跟着认真地跟文枫承诺说:“爸爸,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妈妈。”
文清揽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量,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我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看到爸爸站在妈妈身边,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眼神里满是疼惜,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她强忍着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爸爸,妈妈,你们带悦寻和悦觅先回车上吧,我想再待一会。”我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地跟爸爸、妈妈说着。
听到我的话,爸爸轻轻叹了口气,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枫的墓碑,然后牵着悦寻和悦觅的手。妈妈则跟在他们身后,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又将目光移回到文枫的墓碑上。
我缓缓跪坐在地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文枫的照片,指尖划过他那熟悉又有些模糊的面容,往昔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肆意流淌在脸颊。
文清蹲在我的身边,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那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传递着无尽的安慰。
“文清,妈妈跟我说,我第一次跟文枫回家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你对我的关注。你觉得文枫知不知道?”我微微侧头,看向文清,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
文清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收回手,目光低垂,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后轻声说道:“文枫知道。我隐藏得并不好。”
“他也知道?那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再次滑落。
“在加州的时候,因为打篮球的事情,你扭伤了右脚踝。那天晚上,他来找我,就希望我可以接替他来照顾你和孩子们。”
“所以你娶我,也有文枫的原因吗?”
“是因为我爱你。但是,确实是我,是我从文枫那里偷了时间,偷了‘哥哥’的名分。”文清的脸上满是自责,他紧咬着下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悔恨。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来看他,不敢跟他说我嫁给你了,就是因为我觉得愧疚。文枫走得安详,他没有给我们任何人留下,哪怕只言片语。”我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有着一丝追忆。
“这就是他的性格,一直话很少。但是,晓枫,他给你安排的,比言语更有力量。”文清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笃定。
“嗯,我知道。文枫的墓里陪葬的是什么?”我轻轻抹干眼角残留的泪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问道。
“你送给他的钥匙扣、篮球鞋和护腕,都是他最珍爱的东西。”
“谢谢你!我没能参加他的葬礼,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不会,他那么爱你,一定是希望你和孩子们都能幸福。”
“文清,谢谢你!”说完,我又将目光移回到文枫的照片上,“文枫,我放首歌给你听吧。”
我缓缓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找到那首英文歌《As long as you love me》。我的手指悬停在播放键上片刻,像是在进行一场特殊的仪式,随后轻轻点击了播放键。随着音乐声缓缓响起,那熟悉的旋律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我的思念,飘向文枫所在的那个世界。
“文枫,你走的那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后来,我走了很多弯路,每一步都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但是最后是文清把我从泥潭中拽出来,我选择嫁给他,不是因为忘记了你,而是他身上有你的影子——那股执着,就像你曾经对待梦想、对待我们的感情一样坚定不移;那些陪伴,也如同你在我身边时的默默守护。我们会一起替你去看看那些你错过的风景。谢谢你,文枫,你和文清用两种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珍贵的方式,成全了我完整的一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