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厢高瞻远瞩计划丰满谋定后动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掌握不了夷渊动向的骨感现实。
他不在雪宫,据魔主说,天没亮就辛勤出门了。但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初二,这个行踪在孟沅看来十分诡异。
前殿无人,她又无法远离养魂木踏足雪宫深处,在雪薇树和寒玉门之间折返跑了好几趟,深觉无趣,掏出武器准备来段剑法康复运动。
魔主在她扛起重剑的那一刻发出尖锐爆鸣,一个飞扑粘住了重剑尖头死死钉在地面上。
“干嘛呢!你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耍刀心里没点数吗?”
孟沅被它拽得趔趄,握着剑柄的手一滑,那边张牙舞爪和她拔河的小念体瞬间抱着重剑风火轮一样滚了出去。
噗通一声!连魔带剑栽进不冻泉,溅出一朵巨大水花。
“你没事吧?”
孟沅急冲冲趴到假山石下打捞出湿淋淋的心爱重剑,在魔主惊魂未定狼狈上岸的时候讪讪关心道:“不好意思啊没抓稳,话说你身体还没找到吗?现在这个样子也太脆弱了,我有时候走路都担心踩到你。”
“废话!”它甩掉泉水嚎起来,“你又不让我套活人,灵根出众的死修士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吗!”
“好好好……呃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捏一个身体啊?譬如以碧藕为骨,荷花为肉,还可以顺便按喜好捏出三头六臂什么的?”
“你好有创意啊。”念体似乎被她震慑住了。
“哈哈惭愧不是原创啦。”
“创你个头!”
它还想嗓门嘹亮地再骂几句,突然没憋住开始剧烈咳嗽哇哇吐水,孟沅反应极快,护着重剑闪身躲避。
“咳咳我、我明天就下山去挖藕,做不出身体你给我全吃了。”
“那不行,”她摸摸鼻子,“我不会的这是太乙真人专利。”
“什么东西???”
“哎呀没有没有,我是说此路不通咱们再想别的嘛!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她蹲下来眼神真诚地微笑鼓励它,魔主听完两眼一黑,感觉还在滴水的念体离冒青烟不远了。
嗒——
念体和少女一起转头。
门枢旋动,洁白寒玉门扉徐徐打开,风过卷起满地雪薇花瓣,从那道墨底金纹的颀长身影周围簌簌飘出雪宫。
他抬手阖上身后玉门,朝她们走过来那一秒,魔主敏锐嗅到了空气中极浅淡的丝丝芬芳。
这个味道……
它猛然想到什么,浑身一激灵,瞥了眼蹲在自己前面的女子,果断转身扎进不冻泉里,逃也似的飞快游走了。
孟沅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溅了满脸,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用袖子揩脸,气得笑出了声:
“小东西退场方式还挺特别……”
视线黑暗胡乱擦水的时候,有人攥住手腕把她从地上拉到怀里,灼热指腹擦过腮边,温润灵力流淌而过还了她一片面上干爽。
“在等我吗?”
标致到无可挑剔的挺鼻黑眸近在眼前,手心贴着宽厚坚实的胸膛,孟沅因为被关在雪宫不得自由所生的怨念不由自主稍微动摇了一下,回过神来立马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见色忘本。
也许是因为她沉默时脸看起来比较臭,夷渊笑着吻她额头,按在背上的手轻轻来回抚摩。
“去见了一位故人,本来想很快回来陪你,出了些意外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