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个周六,茯苓一晚上睁大眼睛盘算着这明镜似的出路,一大早起来她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面对这条锃亮的出路,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许义鲲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平静,很正经,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懒散和戏谑。
“你,在哪儿?我……想去找你,分手好歹得见面说吧。”她有些急促又期期艾艾地开口。
他又叹口气,以前他总烦她叹气,训斥她叹气不好,如今他自己倒是故作愁态,“应该是当面谈分手更正式一些,不过那天话赶话就说出来了,倒也好……就这样吧,我们不要见面了。你要来我肯定会见你,我知道只要我们见面就分不成了。”
最后这句话倒是让茯苓意外地好受了一些,只要见面就分不成,是不是说明他对她也是有留恋的……
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好像她就可以了。
这可能和分手时追问对方“有没有爱过”是一样的心理,就想要得到某种肯定,对于过去时光自己付出感情的回馈,好证明起码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的真心没有错付。而许义鲲这句话,在茯苓看来,分明表达的是,“他还爱着”,分手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还爱着……
茯苓单方面靠分析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竟也不再纠结该不该去找他,要不要去见他。
“你倒还真是一贯的精神至上,”鲁可可揶揄她,“只要对了你的味,一句话就把给你拿捏住了。”
“这算什么拿捏,都是我自己的分析”,她看向镜子里举着手机翻着白眼的自己,赶紧眨眨眼把眼睛回正,嘁,好丑好丑,“反正他成功制止了犯傻的我继续犯傻,我应该感谢他放生之恩。”
“这么说,你是完全放下了?!”
“差不多吧。”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撅着嘴翻着白眼,又连忙端正表情,“心里还是挺难受,我需要一段新恋情。”她嘿嘿一笑。
“哈,太对了?( ????? )? get!还好你想得开。我明天要去见他……”鲁可可声音慢下来。
“谁?啊,你是真想不开,那我要不要去找许义鲲……”她嘟起嘴。
“和你说正经的呢,哎,他一联系我我就觉得凭什么不去,反正是他找我的 。”鲁可可倒是理直气壮。
“这……还真是医者不自医。随你。”她嘘一口气,很清楚鲁可可最近是不可能坐镇情报中心了,而她陆茯苓即将成为垃圾桶。
* * *
三个月后,就在茯苓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这段感情时,许义鲲在□□上告诉她,“我相亲认识了一个女孩,双方家里都很满意,已经确定关系了。”
“真的吗?”
“太棒了!”
“祝贺祝贺!”她手速极快地在键盘上敲过去三行回复,内心全是mmp。
“不是祝福?”他竟还有心揶揄,可见情场得意,心情很不错。
茯苓内心的mmp几乎快要冒出来,她的心又被这位前任割了一次,很直白又让她压抑的那种疼,她显然被他的得意打击到了。
他不止完全不受影响,还极快地开始了新的恋情,一切进度都远超过她,这属实是对她彻头彻尾的全面打击,她的自尊,她的期待全都被这一炮轰得烟消云散。
她为什么要祝福他,她巴不得他一辈子孤单、一辈子不幸福、一辈子痛苦不得志。
“祝福!”她飞快地回复。
“谢谢!”
她再也没有回复,只是右键快速把他加入黑名单,然后从黑名单中彻底删除。
打开人人网,差不多是同样的操作,那时候微信还没有普及,她倒还不用操作微信。最后她拿起手机,删除他的电话号码,倒也没有把他加入黑名单,这还不至于,估计他也不会再给她电话了。
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他可能会亲口告诉她的,又要让她祝福的,有关于他自己的好消息。
“还祝福,我祝福他去死,我巴不得他孤独一生,痛苦一辈子,心想不事成,万事不如意,MD,我诅咒他一辈子,真是贱男!”她转头打电话和扁豆吐槽,破口大骂许义鲲绝情贱男,没有人性,不知好歹,自鸣得意,诅咒他将深陷痛苦孤单,永世不得超生。
扁豆也是义愤填膺,“这男的有毛病,分手了还来炫耀什么啊,还要祝福,以为天下唯他独尊啊。删得好,删得妙,删得呱呱叫,这种男的,千万别再搭理他。你真是惯得他无法无天了,一点都不考虑你的感受。”
“他对我真不是一般的残忍。我倒是应该谢谢他,这下,我对他没有任何留恋了。哎,你说为什么我谈个恋爱最后都要谈成仇人呢,人家不是说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尤其是水瓶座,可以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快别整这有的没的了,你谈的这些叫啥恋爱,都不正常。这倒是符合水瓶座怪咖的特质,不走寻常路,不谈正常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