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文静心脏骤停,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背后传来许修凡带着冰渣子的声音:“同学……”
许修凡……
铛——
文静的耳边响起了镇妖塔的钟声。
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写高潮啊啊啊啊啊啊!
文静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写的内容盖上,面色苍白地转过头,“同、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许修凡面无表情,声音放缓却依旧很冷,“廖迴的小皮筋,就是那种你们女孩子扎头发的黑色小皮筋,是你给他的吗?”
中午廖迴用皮筋弹许修凡的全程,她一秒都没落下。
许修凡好、好凶,不会是因为那根借出去的皮筋,来找她寻仇的吧?
文静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是、是啊,怎、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她临死前的错觉,许修凡的嘴角好像弯了一点弧度,很快就没了,“可以多借我几根吗?”
啊、啊?
文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修凡耐心地说:“现在可以多借我几根吗?等我之后买了再还给你新的。”
文静呆呆地应了一声,火速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动作幅度有些大,被她盖住的内容露出来一角。
许修凡在等的时候,无意中瞥到几行字——
“惯常温润如玉、浑身书卷气的公子,此刻有如盛开的海棠花,红艳娇嫩,在一波又一波浪潮的拍打下,颤声呵斥:‘慢、慢点!’”
“找到了!”文静把一盒装的小皮筋递过去,让许修凡自己拿,“想拿多少拿多少。”
许修凡不是有意要看,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拿过皮筋,礼貌说:“谢谢。”
文静怯声道:“不、不客气。”
许修凡回到了座位上。
文静松了一口气,却见被她盖得严严实实的粮,露出来一点端倪……
刚松的一口气又没喘上来,悚然看向许修凡刚刚站的位置,侥幸想,他应该没看到吧?
文静猛地盖上,心中疯狂推理,应该没看到,就算看到应该也不知道她在写什么。
不然不会是这个反应。
嗯,就是这样。
文静做好心里建设,提起笔借着写了下去。
回到位置上的许修凡,只在心里小小的疑惑了一下英语课代表在写什么,就心念一转,英语课代表的文笔比廖迴的作文好多了,那修辞还怪生动的。
而后,许修凡凑到廖迴旁边听了一会呼吸节奏,确保廖迴睡着了以后,动作轻之又轻地捏起廖迴柔软乌黑的头发。
一缕一缕攒到一起,编小辫子。
许修凡的头发向来以学校的标准剪,上不过眉,下不过耳。而廖迴的头发比他的长,刘海会垂出一个弧度,搭在眉前,后脑勺那被留出一撮狼尾,已经到了背。整体都要长很多。
编起小辫子来绰绰有余。
编到最尾,许修凡用小皮筋给他固定住。
就这么编了好几个,许修凡左右打量了一眼,决定在廖迴头上扎几个小揪揪。
刚扎了两个,上课铃就响了。
才两个揪揪。
许修凡遗憾地收了手,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坐到位置上拿书上课。
廖迴被铃声惊醒,无神地睁眼,好一会才聚了焦,抽出湿纸巾擦了擦脸,醒了一会神,就开始听课,完全没察觉到他头上发生了变化。
许修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廖迴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红痕,没被绑起来的发丝自然地垂落,几个短短的小辫子让他看起来有点酷酷的,就是头顶上的两个揪揪分外的不协调,看起来有点滑稽。
许修凡想,下次少编点小辫子,多扎几个揪揪。
过了几分钟,许修凡又瞄了一眼,廖迴脸上的红痕还没消,被他自己无意中搓了几下,嫣红一片。
许修凡忽然想起无意中瞥到的描写——此刻有如盛开的海棠花,红艳娇嫩。
他细想了想,廖迴不说话,不坑他,不跟他比,安安静静的像个人偶,确实和海棠花挺贴的。
如此想着,许修凡又瞄了一眼。
一堂课下来,许修凡欣赏了自己的作品不下十次。
一下课,廖迴就狐疑地看向他,“许修凡,你上课的时候干什么老是看我。”
许修凡自然是不会承认,“没有。”
说是没有,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廖迴头顶上瞟。
廖迴察觉到他的不对,皱着眉摸了两把头发,和早上出门时是截然不同的手感。
他眼神一定,半眯了眼眸:“狗东西,你干的?”
疑惑语气,却已是肯定。
见状,许修凡坦然承认:“对,就是我。”
廖迴一脚踹了过去——没过去,踹到一半,广播响了。
“请高二一班的许修凡同学和廖迴同学马上到校长办公室!请高二一班的许修凡同学和廖迴同学马上到校长办公室!广播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