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还有一个月,许修凡和廖迴自那以后,搬到了一起学习,有时是在许修凡的房间,有时是在廖迴房间。
也不单单只是学习在一起,在生活上,他们也变得更加亲密。
早上大多默认一起吃早饭,然后带着两个小的和一条狗去公园散步,看着两个小的走在他们前面为了“谁的哥哥更厉害”这个话题争论不休,而许修凡和廖迴,总会有意无意地牵着手,无声地对视。
散完步回家,一左一右坐在书桌前为了对方死活理解不了的语文/数学抓耳挠腮,并且互相攻击,攻击完就琢磨更优的学习方法,看到对方总算学通了那么一点,高兴得搂在一起。
这时候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交汇在一起,眼底倒映着对方纯粹又灿烂的笑容,而下一刻,氛围就会忽然暧昧起来。
一上午全神贯注的学习之后,人总会需要点什么来缓解疲劳。
比如一个吻。
一个心照不宣的吻。
唰——窗帘被拉上。
廖迴倚坐在书桌上,顺从地被许修凡抬起下颌,安静地亲吻。
窗帘并没有拉得很严实,随意的力道下,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放进来一道光,落在两个少年身上,朦胧得让人有些恍惚。
少年恋人的亲吻,在朦胧的光粒子下显得那样纯白,只有不含一丝情欲的喜欢。
而这样的喜欢,最热烈,也最赤忱。
这样的吻很短暂,要不了多久,两个玩累了的小崽子,就会带着他们早就写完的作业和一条只知道干饭的狗过来挠门,并询问两个哥哥中午吃什么。
然后他们就会一起去一趟超市,接受收银员阿姨的祝福和偶然的推销,带着食材和零食回家投喂小崽子们。
吃完饭过一会儿,两人就会一起午休。一张还算大的单人床,刚好容纳两个一米八的男高中生。
室内开了空调,总是凉快的。但是两个男高中生的体温贴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长了总是不免产生热意。
这时,他们保持了十多年的优良习惯就会显现出来——一脚把对方踹出去,踹完想起这人是自己对象,又不自觉地贴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想得起来把空调开到十六度,盖被子睡觉。
午后醒来,睡意没完全醒完,就先发制人……不约而同地谴责对方怎么踹自己,然后顺着这个话题吵一架,吵清醒后,神清气爽地听弟弟们安排学习任务,开始下午的学习时间。
当然,学习时间里,他们不会总是绑着高考范围的题目去刷。
而是会变着花样在那上面做出一些延伸,有时会顺着知识脉络学一些新的,有时候又会把课本上一些可操作的东西(物理化学),落为实践,做一些小物件。
这些小物件往往会落到两个弟弟手里,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比哥哥。
有的时候,两个哥哥在房间里吵完一架,正要含情脉脉地亲对方的时候,就能听到两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音量高地大喊:“我哥能造机器人!”
另一个小崽子似乎知识范围有限,没能想出在机器人这块上更好的东西,半天憋出一句:“那有什么,我哥能造人!”
说造人的这位,是廖迴他弟。
房里的两位纷纷顿住,特别是听到这句话之后,许修凡还诡异地瞥了眼廖迴的小腹,十分有探索欲望地说上一句:“真的能?”
廖迴很痛快地给了他一脚,并丢给他一本生物书,让他好好看看书上人造子宫在体外是怎么培育人类的——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相关行业及法律法规无比完善,用不着许修凡在他身上探索怎么造人。
……晚饭过后,两人就会撇下小崽子们和狗,在夜色里牵着手散步,吹着晚风在月色下回家,互道一声晚安。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还没等注意呢,离开学的日期就近了。
而他们的父母,也踩着这个期限,回家了。
但是许修凡和廖迴把四个大人回家前发的信息都抛到了脑后,一点都没带准备的——毕竟这四个大人是提前两礼拜发的消息。
刚好这天中午,两人吃完饭都不想动,看了会电视后,搂抱着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等一睁眼,四双眼睛,八个眼珠子,跟八道激光一样盯着他俩。
廖妈妈笑眯眯:“大宝贝们,怎么又在这睡着了?”
许妈妈若有所思,“你们,很喜欢这张沙发?”
廖爸爸给他们拉了拉薄毯,“抱着睡怎么还把毯子落地上了,肚子着凉要感冒的。”
许爸爸贴心道:“要不要把窗帘拉上,再睡一会?”
许修凡:“……”
廖迴:“……”
廖迴此刻居然有种诡异的习惯就好的感觉,不反驳也不答话,默默把脸埋进了许修凡怀里。
许修凡本来直愣愣地和四个大人对视,瞪不过对面四个想埋脸逃避,谁知廖迴先他一步缩了起来。
此刻他又抱着缩他怀里的廖迴,也不好转身缩沙发里,找不到地方逃避,于是他瞅了一眼廖迴头顶上翘起来的头发,默默把廖爸爸给他们捡回来的薄毯拉高,直到盖住了他和廖迴的头。
视线隔绝。
但揶揄的笑声透过这一层薄毯传了进来。
而后薄毯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嘀咕声,是大人们讲话刻意放低了音量,只能捕抓到几句——
“你来?”
“行,我说吧。”
要说什么?有什么是这四个人不能直接说的吗?
许修凡心里刚升起这个疑惑,廖妈妈清了清嗓子,温柔问:“两个大宝贝,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许修凡腾地一下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