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邀约,绝非眼前这只燕妖偶发的临时起意。
快要走出这片建筑的时候,樊折愚忽然走向了路边的一个摊子,买了包形状像是小三角的东西拿了过来。
“吃吗,是糖。”她把纸包展开,递给了锦逐乡。
锦逐乡这才看清楚,那些“小三角”是近乎白色的浅棕色,上面分布着一条条平行的条纹,她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很柔和的味道,没有尖锐的感觉。
樊折愚也拿了一颗,两个人吃完了这包糖,也出了这一片居民区。
“领路吧。”樊折愚撂下手,那张纸翻动了两下,随风飘走了。
“不远了,再走一段吧。”虽然锦逐乡目前的能力有限,但能覆盖的空间结构范围也足够,没必要到裂隙旁边去。
脚下的土地黄草堆叠,之前的厄雪虽然没有覆盖到这里,但骤降的气温还是把青葱的草地变作了枯黄。
锦逐乡一路走到有雪与无雪的交界,护城的阵法将厄雪挡在外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明显分割开枯草与雪地的弧线。
她停在这条弧线之后,樊折愚在她身后停下,开始打量周围。
“帮我注意一下周围。”锦逐乡对樊折愚说。
这里离城北那片居民区已经有些距离了,无法排除有其它势力的人在附近潜藏的可能。
“嗯。”
得到了樊折愚肯定的回应,锦逐乡闭上眼睛,神识自脚下开始向着地下延伸。在地下很难感知到正常的时间,她穿过泥土与根系,翻越岩石与水流,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锦逐乡找到了空间结构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部分,然后沿着结构向外继续延伸,似乎是不久之后,她找到了这附近的破口。
神识覆盖其上,刺痛感传导向锦逐乡本身,而与此同时,空间结构上的破口也正在逐渐消融,锦逐乡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温度正在逐渐回升。
待修复结束,她收回神识,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樊折愚手里正拎着个昏过去的人。
锦逐乡正要张口问问是什么情况,全身活动起来的一瞬间,贯穿般的疼痛自心□□发。
“嘶——”她喘了两口气,本打算自己缓缓,但樊折愚又怎么会看着有人在她眼前不舒服,于是直接上手,抓起锦逐乡的手去摸了她的脉。
樊折愚摁着她的手腕,许久没有说话,只有神情越来越复杂。
一直到外面的阴云散了些,傍晚的红霞在云间挤了出来,樊折愚才松开手,道:“我说你别管了。”
“你不想这里变好吗?”
“不是一回事,我做不了青胧野的主。”
锦逐乡如今帮助的是整个青胧野,她的付出与影响堪比再造之恩,但樊折愚乃至樊留青都没能力要求整个青胧野念她的恩。
若没有旁的关系,樊折愚顶多只是劝两句,可她下午在狐主园时,樊留青是这样和她说的:“折愚,我不希望我之后,妖王这个位置变回那个被妖族强者争着玩的名头。”
“这和锦逐乡又有什么关系?”
“如若世间能有一位无可争议的古今第一大妖,作为妖族的第一人将妖族统领起来,是否能让妖王这个位置,成为真正的王呢?”
“娘,你想让她来?”虽然樊折愚看不出锦逐乡是个什么来,但她多少能推测出,锦逐乡肯定是个妖。
“她不只是够强,更重要的是,她有对整个妖族施恩的能力,即使届时她的修为算不上第一,但她在众妖心中是那个第一,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樊折愚清楚,这就是让自己帮忙,而她在这个计划里,恐怕也不是什么边边角角的角色。
如今她在这拉着锦逐乡,就是为的这个,锦逐乡默不吭声地自己走了一圈把厄雪驱散了,到时候护生阵落成,这个功劳算到谁头上还不好说。
而且,樊折愚想起自己刚刚摸到的脉象,虽然那种疼痛暂时留不下什么后患,但也不好说短时间内多来两次会不会产生质变。
还不如修复一次就多在城里走走,等到恢复得差不多,再去修下一个地方,如今也不是什么生死存亡之际,慢些来也没甚问题。
“好,那这个人是?”锦逐乡也不急,直接答应了下来,又想起樊折愚拎着的那个人,问了一句。
樊折愚从思绪里被唤了出来:“刚才这个人想偷袭我们,回去楼六白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