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队澡堂飘着浓重的艾草味，巳珺盯着郭晏殊腰间的纱布，觉得这场景像极了给驴子换蹄铁——如果这头"驴"不是正用枪指着她太阳穴的话。

"转过去。"郭晏殊单手解皮带，金属扣撞在水泥地上叮当作响。

屏风上印着"发展体育运动"的褪色标语，正好挡住他精壮的腰线。巳珺撇撇嘴，心想这屏风八成是拿乒乓球台改的，左下角还有个被烟头烫出的破洞。

水汽氤氲中，军用搪瓷盆里浮着枸杞当归。巳珺舀起一瓢热水泼过去："首长，水温够给老母鸡褪毛了。"郭晏殊后颈肌肉猛地绷紧，热水顺着脊沟流进军裤，在板凳上积成个小水洼。

银针戳进肾俞穴时，男人闷哼一声。巳珺故意用指尖划过他腰侧青纹："哟，这纹路长得挺别致，跟河西走廊地图似的。"

那些蜿蜒的青色血管突然蠕动起来，她手一抖，针尖差点扎到自己虎口。

屏风突然被撞得哗啦响。周铮的钢盔从顶端冒出来："团长！姜雪柔同志送来了天山雪莲..."话音未落，郭晏殊抄起肥皂盒砸过去，露出半边蜜色胸膛。

巳珺吹了声口哨，心想这可比大伯母珍藏的《赤脚医生手册》插图带劲多了。

"看够了吗？"郭晏殊反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茧子磨得人发痒。

巳珺顺势把银针抵在他喉结："您腰间尸蚕再拖三天，就得改名叫郭蛹同志了。"水珠顺着男人下颌滴在针尖，炸开细小的银花。

门外忽然传来姜雪柔的啜泣："晏殊哥，我特意求了三个月才拿到雪莲..."巳珺翻了个白眼，这哭腔比药吊子煮过头的黄连还苦。

她突然扯开郭晏殊的纱布，腐烂的伤口暴露在蒸汽中，三条尸蚕正欢快啃食新长的肉芽。

"周副官！"巳珺扯着嗓子喊，"劳驾把雪莲碾碎拌上童子尿！"门外顿时传来瓷器碎裂声，姜雪柔的珍珠扣子弹进澡堂，在搪瓷盆里砸出个凹坑。

郭晏殊额角青筋直跳："你从哪学的野路子？"

"《巳氏毒经》第38页，"巳珺掏出个玻璃瓶，"不过我把童子尿换成风油精了。"刺鼻的薄荷味弥漫开来，尸蚕们集体表演后空翻，噗通掉进药汤。

郭晏殊的脸色比搪瓷盆还绿，突然伸手去抓军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