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河里有鱼呢!幸好我带了钓竿!”
周通兴致勃勃从河边走回来,打断宋十安笑得愈发颤抖的肩膀。
钱浅连忙搭话转移话题:“周伯还会钓鱼?”
“嘿,没看出来吧?”周通取了鱼竿,拿上小矮凳,“周伯可是一把钓鱼的好手,你们就看我满载而归吧!”
钱浅叮嘱道:“可有斗笠?日头大,需遮着些,晒久了怕是受不住。”
“有的有的,有两个呢!”周通从马车后的箱子里翻出斗笠,抬手递给钱浅一个:“来,给你一个。”
钱浅拿着斗笠小声感叹:“这简直是哆啦A梦啊!”
宋十安好奇地问:“多拉爱梦?是什么?”
“呃……”钱浅想了想,尽力解释:“算是话本里的人物,很厉害,想要什么都能变出来。”
宋十安若有所思,又问:“那多拉是复姓吗?”
“这……或许是吧!”钱浅搪塞过去,继而反问:“你关注点也太奇特了吧?不应该好奇东西是如何变出来的吗!”
宋十安却说:“不是话本里创造的人物么?那如何变出东西都不奇怪啊!”
钱浅无语到好笑,“那为何要关注创造人物的姓氏?”
宋十安认真解释:“因为,没听说过这个姓氏。”
钱浅噗嗤笑出来,随即越笑越大,直笑得弯腰伏地。
宋十安虽不知哪里好笑,却也只好跟着笑。
绵绵更是完全没听懂,看着二人奇奇怪怪模样有些渗人,吓得拿块点心自己跑开去玩了。
钱浅许久才止住笑声,绵绵兴冲冲地跑回来,“姐姐,那边有片花海!”
钱浅挥挥手,“去玩吧!戴上斗笠。”
“不要!”绵绵一手抓起两块点心,一溜烟跑开了。
宋十安轻声说:“你也去吧!不用在这陪我。能一起出来走走,听你们说说笑笑就很开心了。我真的不介意。”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懒得动弹。”
钱浅往凉席上一躺,头枕着手臂,悠哉悠哉地晃着脚。虽然她才十六岁,却总有种黄土埋到脖子的错觉。
两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宋十安突然问:“你日后打算如何生活?”
“嗯?”钱浅不解地偏头看他。
宋十安微微垂头,谨慎措辞:“我是问,往后的日子,你想怎样过?”
“往后的日子想怎么过?”钱浅喃喃重复了一遍,突然笑出来,“想不劳而获、坐收渔利、无功受禄、坐享其成!”
宋十安笑的无奈,“你正经一点。”
钱浅说:“我很正经啊!这难道不是大多数人所期待的吗?”
宋十安沉默片刻,像是想要确定一般又问:“这样,你就会觉得幸福吗?”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钱浅不敢再乱说,往嘴里塞了个樱桃,随口道:“我对幸福的期待值很低,活着就行了。”
虽然她故作轻松,宋十安却听出了一股苍凉和悲怆。
他轻声说:“那日喝酒时,你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说,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知自己救人会瞎,还会不会去救。”
钱浅不大记得这事儿了,但感觉这话像是自己能问出来的,“那你是如何回答的?我那天有点喝多了,不记得了。”
宋十安说:“我当时不知道,因为这个问题的确很难想。”
“那现在想好了?”
宋十安认真地说:“嗯,这几日想了很多。我家都是从军的,我父亲在战场上受过重伤,叔父还战死沙场。我的武艺都是跟父亲、叔父学的,我还曾偷偷离家,混进父兄的队伍偷偷跟去过战场。”
钱浅道:“热血年少,最容易叛逆。”
宋十安笑了下,继续说:“我父兄都从武,我母亲过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心逼我做从文。可我视父亲、叔父为榜样,满腔热血开疆拓土、保家卫国,于是不顾母亲反对,毅然弃文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