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S大考古系高材生,目前大四,实习中,从上周开始就跟着导师去保护性发掘一处古墓。
谁曾想这一处不起眼的小墓,竟然出土了出王侯制式的青铜器。看年份,还是距今两千多年的燕朝。
考古界掀起轩然大波。
一大波专家教授赶到了这个宁静而平和的小镇,今天晚上,都聚在小镇上最大的酒店里。
小镇虽小,但坐落于岐山脚下,景色优美,古建筑保护的也很好。再加上周围又都是大城市,是联通着周围的重要交通枢纽。
而且曾经传言有高人说这里风水很好,有钱人多多少少都信一点这种东西,小镇的别墅卖了一套又一套,配备的服务业也相当发达。
姜泽从闹哄哄的酒桌上下来,跑到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感觉胃里空了,这才低头洗了一把脸,水池前的镜子里印出了他有些苍白憔悴的脸。
虽然眼下有些青黑,眼白里也带着细微的血丝,但依旧不减镜中人明艳的好相貌,反而因为酒意上头,脸颊到眼下的潮红更增添了几份颓废易碎的美感。
姜泽酒意上头,一时间脑子有点混沌,撑着水池慢半拍地发着呆,突然闻见身边传来冷冷的香味,类似某种香料燃烧后沾染的味道。
他有些懵然地往旁边递了个眼神: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静悄悄的,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那人穿着白衬衫,衣袖翻折拉到手肘,露出一节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正低着头不紧不慢地洗手。
姜泽立刻认出来了。
左明传,A大考古系著名教授,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了教授,背景雄厚,英俊多金,可谓是考古圈里的钻石王老五。
他也是第一个到s镇的人,姜泽的老师这边刚透露这个古墓的价值不简单,那边左明传就收到消息赶过来了。
难怪有人猜测,左教授的来头很大。
前两天姜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请了一天假。
也就是那天,左教授一群人打开了墓门,按照墓里陪葬品的规格,确认了墓主人为燕朝王族。
姜泽一向比较畏惧这种表面看起来精英范十足的人,想假装没认出来溜走,结果脚还没动,身旁人就叫住了他。
左明传冷不丁开口:“你是叫姜泽?”
姜泽撤回脚,乖乖点头:“左教授好。”
左明传笑了笑:“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少喝点酒。”
姜泽心想你说的倒轻巧,像你这样大名鼎鼎的教授,往那一坐,轻飘飘一句“我这两天吃药”,也就没那个不长眼的去劝酒。
但他就一个苦逼的男大学生,女生们都早早地被送回去了,剩下的小伙子嘛,喝点酒又没什么大事。一桌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爱喝酒,坐的又都是考古界的大拿,也不好拂了别人的面子。
姜泽面上不显,礼貌地感谢:“谢谢教授关心。”
说着他就转过头,没想到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稳地晃了晃。好在身边人眼明手快,撑住了他的腰。
慌乱间姜泽摸到左明传的手,很冷,冷得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左明传仿佛触电一般立刻缩回手,扶着他站好,留下一句 “小心一点”就打开洗手间的门出去了。
姜泽心里刚升起的一点谢意,就被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打散了,无奈扶额,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他定了定神走出去,却忍不住回忆左教授刚刚扶着他的腰的手,七月的大热天,怎么这人的手冷成这个样子。
冷得像刚从停尸房的冰柜里推出来似的。
姜泽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摇摇头不去胡思乱想。
***
左明传和姜泽一前一后回了包厢,姜泽屁股刚沾到坐垫,他室友薛引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诶,你碰见左教授了?”
姜泽简洁明了:“碰见了,没注意大不大。”
薛引:……
“我服了,”他捂着脸憋笑,一抽一抽的,“小泽同学,思想这么不纯洁可不好啊!”
“啧,我以为你就喜欢听这种事。”姜泽挑眉一笑。
那一笑真是色若春花,薛引一时间都看呆了。回过神来立刻蹭蹭蹭离他远一点,一脸防备道:“快离我远一点,不然我的直男之心要摇摇欲坠了。”
姜泽白他一眼,挑了个大瓶的没喝完的营养快线倒杯子里,打算解解酒。
没纯牛奶,就营养快线凑合一下吧。
“姜泽,你还知道我今早上跟你说的事吗?”薛引又蹭过来嘀嘀咕咕。
姜泽当然记得,他请假的那一天,教授们开了墓门和棺椁,但非常奇怪的是,里面居然是空的。
他当时还在心里开了个冷笑话:棺材是空的,那自然是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
姜泽不禁扶额笑出声,见有老师看过来,连忙低头假装喝饮料,敷衍地用鼻腔“嗯”了一声。
薛引不在乎他的敷衍,继续小声地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姜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忽然感觉有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回望过去,却看见左明传正在低头吃菜。
薛引不满地用胳膊肘轻轻捣了姜泽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姜泽回过头来,抱着杯子:“嗯嗯,你继续说。”
“那个墓啊,陪葬品的规格是王族才能使用的,出土的东西也真是精美,甚至还有金器,青铜器。但是你说,如果里面要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族,最起码得有个墓葬群吧,这个也太寒酸了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嘘。”姜泽忽然伸出手指抵在唇中,示意薛引听桌上的一个教授说话。
那些个教授本来在讨论墓里刚出土的文物,谁知道酒过三巡,话题却完完全全地偏了。
“那墓里头的供桌上,放着青铜酒器。”
大家都笑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话的那个教授也笑:“大家都知道,燕朝合卺酒用的酒器非常与众不同。依我看,那青铜酒器正是专门用来喝合卺酒的。”
众人哄堂大笑:“老李,我看你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