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别说,别墅可比老破小睡着舒服多了。
他翻了个身,用一种既不会压到脚,又不会影响睡眠的姿势,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晚,姜泽睡的很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有冰凉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慢慢往下。
姜泽眯起眼,眼前似乎是大片浓重的黑色。它像一头猛兽,毫不介意弱小的猎物做临死前的挣扎,甚至在猎物以为自己能逃脱时,一爪子把他扑回来。
一点一点瓦解猎物的意志,直到他精神崩溃,再慢慢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宽松的睡衣被扒掉,姜泽似乎听见它发出嘲讽一般的笑声,紧接着是毫不留情地入\侵。
无论什么时候,它总是喜欢穿着那身宽大的深衣,丝绸袖摆落在赤|裸的皮肤上,冰凉柔软,一寸寸划过,最后落在腰间,冰冷的手箍住姜泽的腰,带来刺骨的寒意。
姜泽想动,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鬼压床似的动不了,只能无力地从喉咙中溢出细碎的呜咽。它安抚一般地吻在他怦怦跳动的胸前,沉重,冰冷,但这并不能消弭他半分的怒气。
在黑暗中,姜泽闭着眼,突然动了动手指,猛地抓住了它长长的头发。
它被拽得微微仰头,神情无辜,眼底却带着情\欲的猩红。
姜泽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过去,力道重到把它苍白的脸上迅速浮现出鲜明的指印,他咬牙切齿:“……滚啊。”
看到他清醒了,它反而更兴奋了,摸了摸带着火辣痛意的脸,毫不在意地凑近,低头咬在姜泽的锁骨上。
“别生气……”
耳边是人带着痛苦的压抑喘\息,它安抚地舔了舔留下的牙印:“……我会轻一点。”
姜泽眼睫颤了颤,抖动的像一只欲飞的蝴蝶。他抬了抬手,似乎想摸枕头,但下一刻,那双手又收回来,毫不留情地狠狠抓着它的后背,在上面挠出一道道血印子。
那点伤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上了姜泽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它突然顿了顿——在它看来,面色潮红的黑发少年,连瞪着自己的时候都仿佛带着欲语还休的勾\引。
姜泽浑身一抖,感受到了什么,怒不可遏:“你……”
下一秒,一双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轻轻道:“睡吧。”
随着这一声,铺天盖地的沉重困意涌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合上眼睛,伏在它的肩头缓缓睡去。
它久久地凝视着他,伸手在他的枕头底下摸了摸,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只是拥抱着怀里的人一起睡去。
***
今天是个阴雨天。
七月份的小镇就是这样,多雨,天气说变就变。
姜泽醒来时,天色昏暗,四周一片寂静。
昨天晚上的荒唐仿佛是一场梦境,自己的衣服仍旧穿得好好的,身边也没有睡着一个长满触手的男人。
但淅淅沥沥的寒意仍旧如阴雨一般笼罩在他身上。
姜泽把自己的整张脸埋在洗手池里的冷水中——必须要杀了它。
他呼了口气,抬起头,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有点苍白而神经质。
微微拉下领口,一枚新鲜的,才结着血痂的牙印像某种印章,钉在锁骨处。
姜泽蜷了蜷手指,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把睡衣卷起来。
在衣服的掩盖下,是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痕。从胸前,到小腹,再往下。
他凑近了镜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死死地盯着那些暧\昧又诡异的痕迹——该死的狗东西,他要拿刀把它剁成一块一块的。
这时候,镜子里缓缓映出一个影子。
黑色的长袍及地,领口腕间绣着张牙舞爪的凶兽,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唇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明明是笑着,但猩红的眼底满是疯狂与怨毒,邪狞而诡异地站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它一出现,空间里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
“你不是要去工作吗?”姜泽扶着洗手台站好,凝视着镜子,并没有回头。
“唔,我想了想,要是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呢?”
姜泽可以感觉到那寒意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贴上了他的后背,把下巴搭在了姜泽的头上,它的声音轻轻的:“看不见你,我会很难受……”
突然,他的声音顿住了——一把尖利的刀正抵在它胸前。而拿着刀的人,转过身,用一种漠然的、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它。
“再靠近一点,我就杀了你。”他冷冷道。
“你怎么拿到的,”它端详着这把熟悉的物件,恍然道,“是昨天……”
没错,姜泽叫了某团跑腿的送来了刀,顺便让小哥买了两份饭遮掩一下。
姜泽轻扬下巴:“如果你不再纠缠我,滚远一点,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它蓦然笑了,摇了摇头:“不杀我?”
“不,你一定会杀了我。现在不杀我,只是你觉得你杀不了我而已。”
“当然,仅凭着这个,你确实杀不了我,”它的指尖抵住刀锋,浑然不顾瞬间流出的鲜血,歪了歪头:“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