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枭雄到头来却是这样滑稽的死法,姬泽嗤笑:“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特别的小心眼吗?”
本来还想让他多活几天,现在看来,还是早点去死比较好。
他从袖子里抽出棉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不多一会,燕瑾脚步匆匆地过来,迎面就被姬先生扔过来的帕子打到脸上。
姬泽不悦道:“动作那么慢?干什么吃的?”
“一群人缠着不好脱身。”燕瑾丝毫不在意地把棉帕从脸上摘下来,顺手塞到怀里。对于地上的燕王,他的面色不变,仿佛这个人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没问你,”燕瑾径直地走向姬泽,刚靠近,他那狗鼻子就敏锐地闻见姬泽唇里的酒气。他的面色阴沉:“你受伤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还敢喝酒?”
姬泽平生最听不得人教训他,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嘲道:“你算老几?管到我头上来了?”
燕瑾本来就喝了酒,听了这话更是气得要死。一时酒气上涌,忽的靠近他,把人逼到拐角。
身后是悬空的高楼,那栏杆只到他腰间,不安全的环境,让姬泽下意识伸手揽住身前的人。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他脸上愠怒:“反了你……唔……嗯……”
话还未出,就被身前的堵住了嘴。
一吻过后,燕瑾终于气顺了,抱着人转了个圈放在一边。
姬泽完全被亲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收拾燕王的尸体,伪装成旧伤复发,不幸从露台上跌落下来的样子。
燕瑾余光瞟见他,更是好心情地勾起嘴角,那高兴嘚瑟的样子,就差哼支歌了。
“你真是翅膀硬了,以下犯上。”姬泽幽幽道,“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燕瑾颇为委屈道:“你出去两个多月,我每天都给你寄信,你却连封家书都不给我。我这两个月来,过得提心吊胆的。”
“甚至你唯一一句带回来的口信,是不准我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说到这,燕瑾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收到姬泽中箭的消息后,简直恐惧到了极点。
如果姬泽因为自己而死,他难以想象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燕瑾当即就骑着马出城了。
一晚上差点跑死一匹马,结果在半途中遇上了带口信的人,得知姬泽安全的消息,他忍了又忍,既怕破坏姬泽的计划,又怕自己去了姬泽生气。
既气又悔更是心疼,最后连夜又骑着马回去。
姬泽难得沉默,嘲讽的话在嘴边,却又莫名说不出来。
燕瑾冷着脸,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滚着,又一一被他压下去——这不是姬泽的错,不能对他发脾气。
他尽量放缓了声音:“你先走,这里有我,免得有人怀疑你。”
结果半天也没听见动静。
他疑惑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最先是一股好闻的冷香窜进鼻腔里,而后就是姬泽柔软的身体,他低头轻轻在燕瑾的唇角贴了一下,像小猫似的试探性地舔了舔,一触即分。
姬泽亲完,只觉得耳尖发麻,莫名有些别扭。他佯装镇定地双手托腮,让宽大的袖袍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行了,别生气了……”
燕瑾完完全全愣住了,高岭之花的国师大人,对任何人永远都是淡淡的,连张笑脸都欠奉。
即便他似乎对燕瑾也有那么一点意思的样子,但燕瑾从没想过,也从来不敢想,他会有,会有如此主动的一天。
燕瑾的呼吸急促起来,全身血液都沸腾了,心口滚烫。姬泽察觉不对刚想退后,燕瑾就像饿虎捕食一样凶狠地抱住他,掰着他的下颌低下头去,撬开怀中人的齿关,一寸寸在口腔里舔|吻。
唇齿交缠间水迹顺着嘴角留下来,姬泽睁大了眼,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他被亲的近乎窒息,抖着手推了两把,却没推动,反而被人反钳着双手到背后。
“……别……有人要来了……你——”
姬泽仰着头躲他,声音里带着情\欲的沙哑,喘\息着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燕瑾知道轻重,也知道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只好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伏在他颈窝平复着呼吸。
姬泽感觉嘴唇都麻了。这一吻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燕瑾横冲直撞得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样,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姬泽推开他,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到,连地上躺了个死人都忘了。”
燕瑾完全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笑眯眯在他脸颊响亮地亲一口,恋恋不舍:“你先走吧。”
姬泽抓狂地又用袖子擦脸,眼角飞红,怒道:“我走了!”说完恨恨转身,飞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