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些不忍,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她不能让池渊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家族和责任。
再者说了,年少的情爱算得了什么,这个圈子里,她见过的最多的就是爱情的背叛。不是没有人为了爱情抛弃一切,但最终都被现实打败。
一个灰溜溜地回来继承家业,结婚生子,开始新的生活,而另一个却只能接受现实,艰难度日。
快刀斩乱麻,看似残忍,其实对两个人都好。
看来这些还不够,还是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池夫人招招手,周助理连忙从文件袋里掏出另一份文件递到池渊面前,一页一页翻给他看。
“你还记得你20岁生日的时候吗?你可能都忘了。我去查了你过生日那天的酒店,当时姜泽正在那个酒店当临时服务员。”
“虽然内场没有监控,但外场的监控拍到过,姜泽曾经进过内场,也就是说,他肯定见过你。”
池夫人停顿了一下,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他不在乎身份地位,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只是爱你这个人,实际上,人家早就知道你是池家的大少爷了。”
池渊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摞文件,猛地把手一甩,挣脱保镖的挟制,抢过文件,一张张翻过去。
保镖一时不知所措:“夫人……”
池夫人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池渊的手越来越抖,翻到最后一张,是姜泽的劳务合同。
照片里青涩而动人的姜泽,正毫无阴霾地对着池渊微笑。
姜泽怎么会骗他。
池夫人看见文件上落了一滴又一滴水珠,从小打到,他受过什么委屈都没哭过。
但是她知道,必须要彻底断了池渊的念想,知道痛,才不敢再去碰。
“刚刚手机照片里的人叫弗拉德,是有名的画廊主,对与池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你现在的身份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池渊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滚地抽搐,终于忍不住,狼狈地蹲在地上:“别说了……”
池夫人轻轻拍了拍池渊的肩膀:“我已经帮你订好了去s星系的船票,所有的一切,眼见为实。”
池渊死死地抓着那张文件。
姜泽,你怎么敢骗我。
***
S星系是相当著名的艺术与浪漫的星球,种植着大片的向日葵,坐落着整个联盟最好的艺术大学——s大。
在s大周边,分布着狭窄而古老的街道上,有一家闻名遐迩的咖啡店,深受学生与教授的青睐。
店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古老的油画,丝绸窗帘轻轻飘动,磨砂的玻璃窗,在傍晚时分的阳光透过时,焕发出柔和的色彩。
窗边坐着一名古亚裔男性,瞳孔是像琥珀一样剔透,容貌极其秀丽。深蓝色的毛衣更显出皮肤的白皙,柔软的黑发微微打着卷,正微笑着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咖啡。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西装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风衣,浅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落地梳到脑后,露出一张眉目深邃英俊的面孔。
论谁也想象不到,此刻坐在这个小咖啡店的中年男人,正是s星大名鼎鼎的画廊主弗拉德——他前几日刚刚来到s星筹备他最新的画展。
弗拉德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坐在一起喝咖啡。
他看着姜泽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袅袅的雾气升腾,模糊了他美好得仿佛上帝精心雕刻的脸庞。
“弗拉德先生,您考虑的如何?”
弗拉德也喝了一口咖啡,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面上却仍然表现出为难之色:“姜先生,您知道,天才总是很多的,尤其是在这座以艺术闻名的星球。”
姜泽只是支着下巴,面带微笑着看着他:“但我对自己的画有自信,我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弗拉德被他的笑容闪的心中一荡,打算逗他的话也就不想再说,爽朗地笑笑:“按古地球的话来说,天才是需要伯乐的。”
“你的画作很有灵气,我在s星办的画展,需要吸纳新鲜的血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做你的伯乐,我会在画展留出一块地方展览你的画作。”
姜泽似乎终于满意地笑笑,站起身,伸出手:“不枉我软磨硬泡了您那么多天,感谢您的欣赏,弗拉德先生。”
弗拉德心中感叹,幸好自己前几日访问了s星盛名在外的艺术学院,不然自己可就错过这么一个尤物——神秘的古亚裔美人,再加上聪慧的头脑,即便是情场高手的弗拉德也难免被他吸引。
弗拉德风度翩翩地回握住那只柔软细白的手,调情一般地轻轻捏了一下:“叫我弗拉德吧,小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弗拉德。”
姜泽对有利用价值的人从来不吝啬微笑。
“小泽,你的笑容简直是无往而不利的武器,”再次被他笑得心痒痒的弗拉德起身感叹道,“或许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吗?”
姜泽心里厌恶,他深知弗拉德可不仅仅是要送他回家这么简单——他是周旋在不同人身边获取利益,那可不代表他会随随便便跟别人上床。
他依然像之前一样回绝道:“不麻烦您,我坐地铁就行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弗拉德的对他的兴趣。
“为了你的画,我也要保证你的安全,小泽,我可不想你在坐地铁的途中遇到什么意外。”
这已经不是弗拉德第一次想要送他回家了,但每次都被姜泽用各种理由推脱。弗拉德不想逼得太狠,换做其他人,他愿意游刃有余地调情,但姜泽——
弗拉德第一次遇到一个如此让他心动的人,姜泽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难以抑制有些焦躁,他无法再容忍一次次地拒绝。
姜泽看出了弗拉德中的势在必得,弗拉德的意思很清楚,他已经给了好处,这时候需要自己拿出对应的诚意。
画展这个软肋捏在弗拉德手里,即使姜泽再不愿意,也得和弗拉德周旋,至少要等到画展办完。
他心里烦躁想吐,但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依旧保持一派纯良:“那这样,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