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姜泽一愣，还没来得及喊他，池渊就只留了一个背影，冒着雨走了。

“小伙子，还上不上啦？”

“哦……”姜泽收回目光，转过头拎着伞上了公交车。

***

星期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池渊把最后一个纸箱放在地上，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额头覆上了一层晶莹的薄汗。

姜泽站公寓门口，伸手递给他一瓶冰水。

池渊微微弯腰，把脸贴在冰凉的矿泉水瓶上：“好凉。”

他的脸不经意地划过姜泽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猝不及防眼神相接，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自己拿。”

“哦……”池渊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东西都搬好了吗？”

“嗯。”

“你睡楼上？”

池渊租的是一个两层的loft公寓，除了厨房客厅健身房在一楼，二楼的配置和一楼基本上是一样的，都有个带独卫的卧室和书房。他的本意不想让合租室友打扰自己，现在反而成为和姜泽拉近关系的障碍了。

姜泽点点头：“行啊。”

池渊又喝了口水：“我帮你搬。”

“没事，我自己搬上去就行。”姜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休息一下吧。”

“这才哪到哪，还没到我平常健身的运动量。”

池渊毫不在意地一手一个箱子拎上楼。

姜泽心里乐的有人给他当苦力，但看着别人干活实在不符合人设，就勉为其难地挑了个最轻的抱着，跟在他身后上楼。

“你去铺床，剩下的我给你搬上来就行。”

姜泽点点头，蹲下来拆装被子的箱子。

池渊搬完最后一个纸箱，姜泽的床也铺好了。

他掂了掂怀里的东西：“装的什么，这么重？”

“哦哦，”姜泽连忙过去帮他，“里面装的都是我的书，确实挺重的。”

两个人一起拆箱子，姜泽把常用的书放到低层上，不常用的让池渊放到高层上。

因为池渊比姜泽高得多，可以轻轻松松地帮他把书一摞摞地放到书架上。

姜泽站在他身前，抿着唇面无表情，但耳朵红了。

太近了，两个人时不时就能碰到彼此。

池渊也有些心神不署，手一歪，一本书就磕到了书柜边，哗啦啦掉到地上，书页散落在地上。

“嘶，”池渊连忙把书捡起来放好，“对不起啊——”

“——这是你照片吗？”

书里掉出来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家三口，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牵着八九岁的小男孩，笑得很温柔。

小男孩的五官很熟悉，和女人有着一脉相承的秀美的眉眼。

“这是你吗？”

姜泽一怔，从他手里把照片拿过来：“原来放在这里。”

这是他一家三口的唯一一张照片，早就找不到了——他也懒得找，看到那个男人就心烦。

池渊欣赏完了小姜泽的幼齿可爱后，终于想起来看看照片上的其他人：“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跟你爸爸倒是不怎么像……”

池渊端详了一下，总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有点眼熟。

姜泽一怔，想到了什么，匆匆把照片拿回来夹进书里：“你饿了吗？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池渊看着姜泽的脸色有些难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买了菜，今天是搬家第一天，自己做点好吃的。”

“可是我不会做饭。”姜泽无辜地回望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池渊忍俊不禁：“哪里要你做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