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为他顺气,满脸焦急,带着哭腔说:“公子,怎么了,我帮你叫大夫。”
万小桥放下手帕,上面已经沾满了血,他说:“死不了,我们回家吧!”
他将店里的事情吩咐好,提前回了家。
向府离店不远,平常时候他都是走路回家的,但今日梦花看他实在虚弱,便赶紧在附近寻了寻,打算叫一辆马车。
城内繁华,马车到处都有,梦花轻易雇找到了马车。
临出门,梦花为他披上红色提花绒披风,裹紧领口,拿了一条新帕子擦他脖子上流着的血迹。
这件披风是万小桥自己做的,披风上的的花纹是自己在纸上一笔一画描出来的,裁缝最近才将成品做出来。其实不止这一件,他还做了一件蓝色的,和红色的这件是一对,他将这件蓝色的拿进手里,在梦花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真漂亮的披风,红色显得公子更漂亮,那件蓝色的是公子做给少爷的吧!梦花心想。
“要告诉老爷夫人吗?公子。”梦花问。
“不用,我这个病要不了多久也会好的,总是和他们说我生病的事,他们肯定觉得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学上不了,还要专门请先生教,武功更学不了,天天只能看着小骞练,为我花一堆的钱,养不好这具身体,也养不好这副头脑。”万小桥坐着将衣服拢紧,微微缩着。
梦花低声说:“公子,别这样说自己。”
向府的牌匾金灿灿的,马夫停了下来,梦花掀开帘子对万小桥说:“公子,到了。”
梦花先下了车,在下面等万小桥下来,有下人迎了他们进门。
此时天还早,按照时间算,府内的厨房还在准备晚饭。他一路走去了后院,沿途遇着的下人都忙着手里的活。
向家这段时间变得很忙,装修后院,添置新的假山假水,而向骞的房间外也添置了一些新景观。
万小桥看着看着就有些好奇,便问梦花:“梦花,府内最近是要做什么吗,怎么好多下人挖土搬木头的,是呀修整吗?
“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快过年了,为迎接春节而翻新吧。”梦花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夫人早就和她说过不要告诉万小桥。
一般情况下万小桥回来时候,这些下人早都收工了,只是今天提前回来,她忘记了这一茬。
她如此解释,万小桥觉得合理,他点点头,回到了后院的屋子。其实他能猜到原因,前段时间向骞和王之许互通心意,只是婚期未定,如今府内赶着装饰内外,喜庆盈盈的,看来婚期已近。
梦花点了炉子,将房内的门窗关紧,留了个小口子透气。她有点害怕万小桥继续问工人们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房间。
除夕夜里,向家晚饭丰盛,一家人其乐融融,聊了许多向家的事情,全是一些万小桥不知道的事,他插不上嘴,吃在嘴里的饭菜就着喉头的血腥味一同入腹,难吃得想吐。
酒足饭饱后,院子里放了许多烟花爆竹,吵吵闹闹的。向骞远远地一个人立在一旁看。
“烟花很漂亮啊。”万小桥披着红披风,走到他身旁,抬头看绽开的烟花。
向赛看他,恰逢烟花炸开的那瞬间,一抹鲜红将其他所有东西都比了下去:“确实很漂亮。”
他说完便回过头,继续看烟花。
“只可惜烟花易散,人心难久。”万小桥轻轻一声,话说完后他转身走在热闹的人群里,万小桥一点点抽离,下人们为他让出位置,他一个人回到了冷清的后院。在刚踏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又咳血了。他伸手扶着门框,喘息着缓了缓。
“梦花……”他嘴里喃喃,想到这么高兴的日子,让人家来伺候自己这个病秧子多扫兴啊。
他吃力地上了床,整个人的意识都不清醒了。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向骞,此时若是有人抱着他,他肯定会舒服一点吧。
“小骞……”他含糊地念着,昏了过去。
”公子,起了吗?今天少爷他们要去拜年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梦花扣门。
“不,不去了,有些累,你帮我打点水来。”万小桥看着床榻上不少的血迹,不敢直接让梦花进来,让他打了水放门口就行。
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生病,想起师父说过自己早夭,如今看来日子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