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点后悔带上宇智波斑,她低估了当年神树抽取这个星球的能量后,本土生命对外星气息的厌恶,本来以为斑和柱间好歹也是生养于此的人类,就算有辉夜姬的血脉、带着查克拉……
好吧,换她也得看麻烦的生物的后代不顺眼。
但这不行,星球要让被抽走的还回来,总要慢慢地,仔细地,祂要是抖一抖,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要生一场大病。现在混着查克拉的人类有许多,但也有许多没有沾染的。祂总不能自己破坏规则。
若要慢慢来,就要等那能量被血脉稀释着被死亡裹挟,最终回到大地深处。
“……”宇智波斑微微偏头,似乎被什么吸引了视线。
椿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是发着光的奇异之物空气中游曳。
一直存在于世,只是不为人类所见之物。
开始能看到了吗,山里的气场越来越紊乱了。
椿玄走到宇智波斑身边,将系在他袖子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气势很足的男人的袖口变得皱巴巴的。山主如果非正常死亡,她可处理不了,至于正常的标准是什么样的,她不清楚……原本记忆里稍微模糊的剧情中,也确实没有正常换代的内容。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板上钉钉的异常。
雾气越来越浓。
“……稍微,有点麻烦了啊。”
·
三天后,宇智波斑独自走在山中,慢吞吞地避开一些枝丫。迷雾中的能见度不高,这个地方,写轮眼也难以看得更远。学生不在身边,没有向导而迷失,也是很正常的事。
‘斑老师。’失散前,椿玄对他说,‘您能看见我只是因为紊乱,这样的看见是不稳定的……’
‘如果我们因为「雾」走散了,您就顺着山顶或者山下去,只要不伤害这里,祂不会为难我们。’
这也是宇智波斑被捆住后没有用查克拉赶路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在意这些规则,而是他想要探究山主背后的存在。那群擅自进入村子,把椿玄从世界上抹去的,似乎也不是如那孩子形容得那样,是“自然规律”这样冷酷诡谲却又肯定的东西。
椿玄不知道去了哪里。在某一段路上,她就像忽然出现一般,忽然消失了。
要是死了,连尸体都带不回去,千手扉间那家伙不知道会摆出什么表情。宇智波斑没什么慈悲地琢磨,但一想到千手柱间可能的模样,又决定还是盼着那脆弱的体能末位学生的生存能力能顽强些。
又或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至少那份危险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事情发生意外时她会自己现行离开。这个态度有些让他觉得莫名,就像她会邀请他进山一般,想不出缘由。
她究竟想让他看什么?真是不爽利。
宇智波斑注视着浮动的微光生物,伸出了手尝试去触碰。
“那个,最好还是不要碰哦。”
一个轻浅男声阻止了他。宇智波斑抬头看去,是个黑发的半大少年,约摸十六七岁。他背着一个木药箱,看起来像个游医。
“你知道这是什么?”宇智波斑问。
那少年安静地点了点头:“您迷路的话,我可以送你离开。”
“不用。”宇智波斑回答,“我还有一个同行者,既然你了解这些东西,那就带我找到她吧。”
面对这种堪称冒犯的话,少年人很好脾气地答应了,问清了要寻之人的特征,放下了木箱忙活了起来。酒碟里倒上发光的酒,再洒一些在土地里。忍者只是坐在旁边的倒塌的木头上看着,那少年说只要人在山里,很快就能找到。
“……这是你们的术?”
“嗯?嗯。”少年单膝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静静等待,“说是术,不如说是借助虫来帮忙,对于虫师来说,也是很奢侈的用法。”
“对你们而言这里是禁区吧,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来了。”那少年似乎刚想回答,却被吸引了注意力,土地中伸出了几根带着小爪子的黑色虚线,张牙舞爪地左顾右盼的一会儿,猛地从地中拉长,啪地缠绕束缚在少年的身上。
他闭上了眼睛,顺着虫的感知寻找。这种虫名为「葎」,是山的神经,虫师能借助它暂时获得和山主一样的眼睛。
‘他’在草地中游走,找寻着失落的人。
‘咦?这是山主……不,新来的虫师?’绿发的女孩似乎有些惊讶,蹲下了身子,‘你能到这边来吗?’
她的身后,有一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鹿。
少年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有些吃惊的表情。「葎」从他的身上脱落,回到了大地之中。
“……怎么了?”
“您的同行人……”少年人有些意外,“是「蟲」啊。”
“「蟲」?”
“那是一种最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少年小心地将碟中的酒倒回壶中,宇智波斑注意到酒碗没有潮湿的痕迹,“我是一名虫师,虽然听说过这种人类变为蟲的现象,但现实还是第一次见,她是您的什么人?”
“学生兼部下。”宇智波斑淡淡地说,“没有恢复的办法?”
少年重新背上了木箱,轻轻摇头。
宇智波族长看起来并不在意,说来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连三仙都没有办法,想来这萍水相逢的人也不会有线索。
“那就说点你知道的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