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余以若回来后,不是睡觉就是寻找凌常白的下落,是以,一进来,瞧见几人脸上的忧虑,心内腾起隐隐约约的不安,却不知所为何事。
大鸟扑哧着翅膀熟练地飞到房梁上站定,静静地听着鹤览川交待府内的事由,甫一听闻袁小姐失踪不见,大约也是见怪不怪,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余以若逮着几人东问西问,也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
“鹤师兄,我想知道当日袁小姐是为何会出府,而且,她出府后是怎么发现袁小姐不见了的。”余以若问。
鹤览川抿口茶,润润嗓子,解释道:“听闻下人说,原本是袁小姐让她们在原地候着,可候着候着,袁小姐就一直未曾出来,等她们反应过来才发现袁小姐不见了,而且据说,当日是因景公子会出现……”
又是尉迟景,邪神藏得很好,只要不露出他的无命冥火,没几个人能认得出他,看来鹤览川也同样,这话,余以若当日也从凌常白口中听过,当时也没细细想,如今一回想起来,才发觉漏洞竟如此之多。
先不论每日在饭桌上袁微向尉迟景明晃晃地示爱都被尉迟景无情拒绝,以至于到后面,为了留个清净,尉迟景甚至都不同他们坐着一起吃,每每自个单独开灶。
所以,可见尉迟景是决计不太可能因为袁微的几句话就心甘情愿地和她们一起去验尸,要想知,尉迟景的倨傲可是出了名的,能听得进别人的命令?只怕余以若还没睡醒。
“所以,你是怀疑袁小姐的失踪不见是和景公子有关。”余以若试探性地问道。
鹤览川摇头,“我是怀疑……”
“谁?”袁城主听着他们说话,云里雾里的,但总算捕捉到一个关键点,袁微的失踪是人为,但他想来想去,也并未发觉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对属下又是极好,不至于拿他的独女下手,
难道是谋财?可他也并非巨富之家,小门小户,防得着让人记惦吗?
越想越难过,袁城主双腿一摊,跌坐在圈椅上,黯淡的双眼看着他们,
喃喃道:“各位仙长,我的微儿可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你们这般说,可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万一歹人真要拿什么呢,我的微儿,她自小就失了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万一真真不在了,可怎么办。”
巨大的痛楚加持下,连说的话都含糊不清,大鸟在房梁上看着,小声“啾”了声。
“仙长,求求你,修仙宗派神通广大,一定有找回我家微儿的法子是不是,而且,就算我家微儿真遭遇了什么不测,一定有起死回生的术法对不对,仙长,我一把年纪了,不图什么,但求我家微儿无虞。”袁城主一把扑到鹤览川的身前,又看着余以若,教人想拒绝都难。
倒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把事情想得那么坏,就连逆转生死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只不过,凡是修道之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死了就是死了,抹去记忆进入新的轮回也还算好的,更差的是魂飞魄散,以后的以后,此人就真真正正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但是极少出现过这种例子,虽然也不排除偶然有一两个不知何种缘由,落得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下场,若是余以若记得不错,天玄宗就有一例,惊天动地好不壮观。
正想开口劝慰,鹤览川倒率先说道:“城主你先起来,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袁小姐还有生还的可能,而且现今最紧要的是排查可疑人员。”
话一出,地上的袁城主愣怔片刻,冷静下来考虑他的话,又见他腰间的天玄宗令牌,思觉有理,立马爬起来给两人各倒上热茶,“仙长,你既然是这般说,那我也就姑且把这颗心放放,就等着你们的消息。”
余以若接过茶,但听旁边的鹤览川轻声道:“袁城主可排查过袁小姐接触过的那些人?”
“她的老相好,我都排查过,都没见过她,若是仙长不信,我可带你去看看……”
“他们都被你关起来了?”余以若小声问。
袁城主并未否认,“那些吃里爬外的东西,若不是得了我家微儿的青眼,哪能在长乐镇站下脚跟,到头来还诋毁我家微儿,更有些蠢物,自家都有了新婚娇娘,还勾引我家微儿,让我家微儿饱受此等骂名,一群酒囊饭袋!”
竟只是瞧起来和蔼可亲,倒没想到,触及到儿女的利益,就连老好人袁城主也能被逼急咬人。
“既然他们都没有什么问题,那城主,我想问问的是,当日为何袁小姐会主动叫景公子同她一起去验尸,
按理来说,像袁小姐这样的人,犯不着和我们一起,而且景公子瞧着也是个凡人,没有半点灵力。”余以若抿唇说慌,听得大鸟一个没站稳,自房梁上坠下,摔了个扎扎实实。
“这……”袁城主眼神躲闪,却碍不过余以若坚定不已的眸色,“是因着我家微儿打算收敛性子,和一两个男子安安稳稳过日子,而这个景公子便是其一。”
大鸟被余以若捞回怀里,脑袋骨碌转上几圈,不自觉对上侧旁的视线,而对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移开,自然地交谈起来,
“余师妹,问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现下关键是如何找到袁小姐,这些信息也看不出什么,而且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有意遮掩也并不排除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