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该由你自己选择结束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心道,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这太残忍了。
何等的冷酷无情,那个“魔人”真的认清“自己”的真面目了吗?太宰治轻叹,选择性遗忘自己也没有感觉的事实,放任中原中也和森鸥外做最后的交流。就算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蛞蝓,已经是这种程度,要是再不开窍就只能再去冰天雪地里找“魔人”赔偿宠物精神损失费了。
随意踢开挡路的尸体,几下碰撞推挤的刚好撞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脚。
“陀思妥耶夫斯基”投来疑惑的目光。
看着对方突然沾上污迹的裤脚,披星戴月为计划奔波的太宰治突然感到心情大好。果然情绪这种东西还是发泄出来最好,不能欺负小矮子耽误正事,换个人也不错,“魔人”这几天连邮件都不回了,该不是猝死在哪了吧。
“这种时候要学会看气氛,然后闭嘴哦魔人君。”太宰治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打断“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中原中也的干扰。面对看翘班人的谴责目光也无所谓,见证人的活儿他已经干过一次了,这次谁爱做谁做,反正不管怎么样从明天开始横滨就要变天啦!
三刻构想入土,也就不存在什么“港口黑手党首领”了。而作为这一切的隐藏催化剂,“魔人君对于其他就没有看法?还是说折腾这么多就为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婴儿,连十恶不赦的罪犯都拿不起刀……不,是要找借口间接杀害的你,这次又打算如何欺骗自己?”
“陀思妥耶夫斯基”点头,相当坦荡荡承认,弯腰轻轻移开压住脚的尸体。“本是希望交给您处理的,我想想在您手里,福地先生一定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因为在你手里根本下不了手吧。”太宰治道。
“也许。”
“陀思妥耶夫斯基”又轻轻移开一位死去的人,露出压住的另一位,一边敷衍太宰治的话一边摸索,寻找半天后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抬眼看着已经走近的太宰治:“您不去看看中原中也先生的情况吗?”
然后毫无征兆的开枪。红白的脑│浆迸溅,怀里还在起伏的弧度瞬间塌陷。一击毙命,没有任何准备和心理暗示。
不是异能,不是借刀,而是真真切切,亲手夺取了生命。一声枪响,他直接崩掉了怀里在各种作品和传唱里,最纯洁无瑕最无辜无罪的婴儿。也是最恶的象征,被寄托希望的英雄。
“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样冷漠的,褪去所有感情的,面对太宰治的一声声状似无意的讽刺,那些裹挟在恶意中,窃窃私语拖拽着他,在无数个梦境中希望他低头认【罪】的声音。用这种方式给出自己的回答,无比自然的迈过了在几位设局人预定里他很难解决的障碍。“那么,如您所愿。”他说,平举双手,松开,两样东西滚落于地,是的,东西。
终于派上用途的防身手枪触地,发出金属碰撞音,弹起又落下。另一边直接摔在地上开始潺潺流血,很快汇入其他的,更大的血泊里。
带着腥│味儿的气流滑过,那是错身移动时掀起的。整个宴会厅只有两个进出口,一个在中原中也那里,一个就在太宰治身后。“陀思妥耶夫斯基”理理衣服,慢条斯理用干净的那只手别起一侧头发,不曾失过分毫礼仪的,好像还置身于低调典雅的晚宴中,带着微笑遗憾的道别。
为太宰治罕见的失算。
棋盘位置,算错了哦。你有听到你有知道我对坂口安吾先生的透题对吗?
一瞬间的擦肩,等太宰治再转身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