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聂学长了。”
他看向秋韵,“在校外,不用一直叫聂学长,换个称呼吧。”
秋韵迟疑了片刻。
“那……聂先生。”
“我年长你几岁,看起来很老吗?”
秋韵心口一紧,生怕自己惹人不快,一个心急就喊出来了。
“聂哥!”
她脸色爆红,红晕从耳朵一直烧到白洁的颈脖,“我……我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叫法不太妥当,我换一个。”
她细细的手指拧着,低着头,从聂祝安的视角,只能看见她上下乱颤的眼睫。
“没事,我喜欢……”他微微一顿,“这个称呼。”
秋韵讷讷点头,“好哦。”
“不习惯这么叫吗?”
“嗯嗯。”
“多叫几次就习惯了。”
秋韵惊愕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睛,倒是显得自己少见多怪了。
聂祝安承认,他就是想听,恶劣地想听她叫自己。
她慌里慌张捧起一杯水,小口小口抿着,不断给自己催眠——七个零、七个零……
“聂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飘飘乎乎。
真好骗。
聂祝安压下上翘的嘴角,“嗯,好听的。”
秋韵在心底摸摸念叨几遍,好像确实更加顺口了。
改了称呼,应该也算是更进一步吧。
“蛋糕上了。”
她抛去杂念,拿起勺子轻轻一挖,流动的巧克力漫出来,覆盖住松软的蛋糕。
看着就很好吃呀,她毫不犹豫往自己嘴里一送。
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好吃!爱吃!多吃!
原本还顾及着淑女形象,现在她甩开包袱,大口大口吃起来。
聂祝安垂眸瞧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鼓起来又瘪下去,像是一只不停嚼嚼嚼的花枝鼠。
他手指微屈起,骨节抵在薄唇上,遮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弧度。
怎么会这么可爱。
一场饭吃下来,两人都暗自开心。
聂祝安领着她出门。
秋韵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有苦难言。
脚后跟被摩擦的厉害,她不时悄悄停下来,踮起脚尖舒缓。
“唔!”
一个不留神,她的额头撞在聂祝安宽大的后背上。
“嘶——”她往后踉跄一下,脚步一乱,本就磨伤的地方雪上加霜,疼得她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抱歉。”
聂祝安眉心微皱,蹲下来细细察看。
秋韵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移。
“我看看。”
聂祝安伸手攥住她细白的脚踝,秋韵呆在原地,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头一颤,鸡皮疙瘩从小腿一直蔓延至全身。
她愣愣看着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男人,单腿半跪在地上,低下头颅。
心脏开始咚咚乱跳。
“不用……”她如梦初醒,“不用,鞋子有点不合脚而已。”
聂祝安并不言语,难言的低气压笼罩在他身边。
他指尖微错,解开鞋子的扣带。
刺眼的红色淤肿在雪白的皮肤上亮得刺眼。
“疼了一路吧。”
虽是问句,他的口吻却非常肯定。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解开另一只鞋子的珍珠扣带,果不其然,又是一片红肿。
“聂哥,能走的。”
秋韵小声说到,但也知道自己理亏,语气弱弱的。
“不碍事的。”她又补上一句。
聂祝安气笑了,他抬头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嘴里咀嚼这两个字,“不、碍、事。”
他每说一个字,秋韵的心便跟着颤了一下,莫名感到心虚。
“我抱你。”
秋韵来不及拒绝,整个人腾空而起,腿弯挂在他的胳膊上。
她低呼一声,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手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发出了蚊子似的抗议:“聂哥,我自己能走。”
“抗议无效。”
聂祝安拎着她的细跟高跟鞋,稳稳抱着她去车上。
现在的情况和昨天迫不得已的情况不一样,她分出心神来,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部都是聂祝安的感觉。
直到坐在车里,她脑袋依旧是晕晕乎乎,没回过神。
聂祝安找出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拆了塑料,慢慢给她穿上,“以后难受了,要和我说。”
他确认无误,坐回驾驶位,发动车子。
秋韵百无聊赖,趴在窗户边,数着外面的树。
他的眼睛轻扫过后视镜,“不问问去哪里吗?”
“去哪?”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心里还默念着刚刚看过几棵树。
“秋则寒约了饭局。”
她搭在窗边的手迅速放下,扭头看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