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长月又去县里的书院给星溶送东西,每隔几天她都会到书院去看看星溶,带上一些零嘴或是集市上随手买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小家伙很是喜欢。
她缓缓行走在市集上,两边是或立或坐的摊贩,有绘漆盆的,有看病的江湖郎中,有做竹椅的,做手镯的,还有支着桌子给人写信的文人、挑着担子的卖货郎、甚至还有头上插着草标,低着头死死地绞着手的农家男孩儿,那是贫苦人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卖了大的养小的,或者是卖了哥儿养女儿。
在这个时代,男孩儿普遍地位低下,就连大户人家的男儿,也被教导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还得戴上幕篱。
街上行商的卖货的大都是女子,或者是迫于生计的贫寒男子,大多早已嫁为人夫,眼里木然,脸上随时扯着讨好的、局促的笑。
嗯,更远处还有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小圆蠢萌蠢萌地问了一句。
“那里,”长月拎着纸包,漫不经心地指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几枝杨柳,一带粉墙,九曲朱栏,小桥流水,幽雅非凡。
“很美呀”,小圆兴致勃勃,“好漂亮的房子,我要拓刻下来保存着。”说罢便开始构建模型,将成像储存在资料库里面了。
真是一朵单纯的地丁花,长月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倒是没有必要跟它讲,小圆只是一个智脑,大概无法理解人类的某些行为的。
长月知道那里,是因为这几年一直在暗地里寻找原身的父亲,这是原身的心愿。
只可惜什么线索也没有。
在楼子里,丢弃婴孩实在是太过普遍了,有几分良心的,会把意外的种子丢到庵堂门口,有那比较狠心的,直接就溺毙在恭桶里了。
这些都是长月暗中调查出来的,只是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一个人的力量在时代面前,实在是太过单薄。
“所以我觉得那些动不动就改朝换代的人,特别厉害。”她感叹着。
小圆欲言又止,它想告诉主人,曾经的她作为星际第一女战神,为了保护联邦,别说改朝换代,就是灭掉一颗低级星球,屠掉一个进犯的种族也都不在话下。
它的大脑里快速闪过那些煊赫的画面,又看着这个信步闲游的人,突然有些迷惑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主人呢?
长月倒是不知道这朵地丁花还有这么多的想法,小圆站在更高维度看待每个位面,而长月是亲身经历每一天的,怎么会一样呢?
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长月多多少少也都被同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