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暗赞一声,又细细凝视所书内容。
仅用粗大粉甘草这一味药,不拘数量,熬成与鸦牌一样的胶状,制成甘草膏。
前期先用鸦烟九分,加入甘草膏一分,照常供吸,以后逐渐减少烟的分量而增加膏的分量。
直到最后烟仅占一二分,膏有八九分。
烟瘾自然断绝。
“这种药价格低廉并且制作简易,可以很快推开。”长月补充道,“见效会稍微慢一些,但于人体无损。”
“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陈钊点头应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沉疴难愈,非猛药不能解。”她语气淡淡,似乎旁人的死活毫不相干。
“下去吧。”
陈钊低垂着头,退下去安排甘草膏一事了。
长月确实不太关心旁人的死活,她做事也只是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道如此,而人唯有自救,方有生路。
她只有,力所能及。
“今日有什么要事吗?”她拢紧外袍往外走去,一边问着林远。
林远立马答道,“你娘叫你今晚务必回家用饭,说有要事相商。”说到“要事”二字,他的表情有些精彩。
无非就是她老娘,常忍不住在外边儿炫耀嘚瑟,娘家那边的亲戚,听说赵盼弟出息了,风光了,大都七转八折地求到门上来了。
“不回了,去西城练枪去。”天齐庙的总部就在西城。
长月“投靠”王海明,说来还有一段渊源。
那日半夜,长月领着林远等人,在巷子里和别的帮派干架抢地盘,意外入了王海明的眼。
他坐在福特车内,叫停司机,老神在在地看着外边儿的那场厮杀。
准确地说,是看着那个小女孩凶狠又冷漠地碾压众人,像一只小狼崽。
他把玩着腕上的手串,嘴角扯出笑来,“咱们天齐庙,可好久没有喜事儿了。”
一旁的章伯,望着那颗打架凶悍的豆芽菜,思索良久,忖度道:“海爷可是要收用?”
盘串的动作骤停,王海明没好气地瞥了章伯一眼,笑骂道,“我有那么饥不择食么!”
章伯遂也笑了。
几天后,在数百帮众头目的见证下,长月正式拜王海明作了义父,成为他的第二十七子。
无人知道,当时小巷的战争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她故意刺激对方先行动手,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械斗。
刚好被路过的王海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