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甩下上衣,将衣服拧成一道长长的布绳,动作狠厉而迅速地缠上了李院长的脖子!
布料瞬间勒紧。
李院长猝不及防,眼珠充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哼声。
周夏死死地拉着那条布绳,身体弓起,整个人压在李院长身上,眼底掩着一种放手一搏的疯狂。他咬着牙,勒得越来越紧,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个不太正常的笑。
李院长的脸色迅速涨红、发紫,四肢在地上乱抓,指甲抠破了皮,但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就在他快要断气的刹那——
“砰——!”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重重砸在了周夏侧脑。
剧痛炸裂开来。
周夏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瞬间松了。他踉跄着倒向一旁,额角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口,温热的血模糊了视线。
耳边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
李院长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瘫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大口喘气,狼狈不堪。
周夏却已经顾不上了。他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挣扎着朝门口唯一的那点微弱光亮爬去。
指尖触到冰冷的地砖,一寸一寸往前挪,血沿着他的额头滴落在地上,拉出一道惨淡而绝望的痕迹。
一阵脚步声响起。
从背后,漫不经心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夏的神经上,沉重、压迫、让人窒息。
周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撑起身,却又一次无力地倒下。
一双皮鞋停在了他面前。
还没等他抬头,那人就已经缓缓蹲下,带着温柔的、扭曲的笑意,低声道:
“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夏夏。”
“你还好吗?”
周夏颤抖着抬头,模糊的血影之中,那张脸却清晰起来——
是他在视频里见过的人。
是那个自称姜择运同事、代为转达消息的人。
——李梧。
“你......是你......”周夏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
李梧笑了,抬手温柔地替他拂去额前沾血的碎发,动作细致得像是在爱抚情人:“我还是觉得你长发更漂亮。”
身后的李院长踉跄着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脖子怒骂:“你来得真他妈晚!我差点被这小兔崽子勒死!你快点弄死他!”
李梧抬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哥,别这么粗暴啊。他要是死了,我会心疼的。”
李院长气得骂骂咧咧,踢了周夏一脚,又对李梧怒吼:“别他妈给我装!赶紧动手!要不是你,我今天——”
李梧没理他,反而低声哄着周夏,嗓音极轻极慢:“夏夏,我知道你很委屈,对不对?”
“不被父母理解,又被喜欢的人冷落,自己一个人在这脏地方受尽羞辱。”
周夏咬牙,拼命想挪动,却还是无力。
李梧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似的继续柔声道:
“我其实特别特别心疼你。为什么呢?因为姜择运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可是他根本不打算来找你。”
周夏浑身一震,呆呆地望着他。
“不、不可能......”他喃喃地摇头。
李梧慢条斯理地说:“他本来就打算跟你保持距离了,夏夏。不然你给他发消息,他为什么不回?非要让我转达?”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回。”
周夏死死咬着唇,浑身颤抖,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心脏像是要撕裂一样痛。
李梧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眼底浮出几乎变态的愉悦:“你知道你有多烦人吗,周夏?”
“他在专心科研,你却发无聊的照片、无意义的问候,像条缠人的狗一样。他不会为了你放弃前程,他甚至不想亲自跟你解释,因为那样太麻烦了。”
“他从来没打算带你回家——你看到结果了吧?你孤零零地被丢在这里。”
李梧微微俯身,唇几乎贴着周夏的耳朵:
“他已经在准备新的生活了........和、你、无、关。”
周夏睫毛颤抖着,浑身失去了力气。
李梧轻轻捏着周夏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我和他不同。”
“我是真心喜欢你。”
他缓缓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轻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