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尉官分别是11号温岭和22号闫月琪,11号是空军通信兵,上尉;22号是地勤,中尉。11号温岭大约在原单位叱咤惯了,对于这个处于生态链底层的小列兵有着强烈的指挥欲望,虞垚感到无奈;22号闫月琪则和温岭认识,她全然听从温岭的安排与调度。虞垚无比期望下一个到来的是一个少校,能够压制一下11号这时刻外放着的调兵遣将的渴望。
11号和22号开始坐在桌子旁窃窃私语,虞垚没有加入,她正站在窗户口观察着楼下。又有几个女兵被送了过来,齐桓的大嗓门又嚷嚷了起来,内容断断续续,拼凑起来无非是刚刚经历过的那些话术。那个少校没有再参与,他百无聊赖的靠着楼梯口和几个老A闲聊着,与此同时一个拎着一兜东西的老A径直越过那几个女兵停在了少校前,他们交谈了几句后便就地坐下,掏出几瓶啤酒喝了起来。
虞垚看到那个少校不熟练的徒手开瓶盖,一旁的圆脸中尉满脸嫌弃,可却自然的接过来帮忙打开了。虞垚暗自发笑,隔着遥远嘲笑着那个少校:“拙劣的演员。”正当时,齐桓又把一个人推了进来,是41号杨乐,一个少尉,来自海军水面舰艇部队。
短暂的相互自我介绍,11号和22号又继续窃窃私语着,41号默默整理着随身背囊。窗外没什么可看的了,虞垚靠着床开始睡觉,一切好像都和普通部队没什么差别。人员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全部到齐,然后没多久,齐桓的吼叫声便在楼道里响起:“所有人下楼集合领作训服和生活用品,两分钟内我要见到你们的列队!”
所有人都开始发足狂奔,11号站在未成形的队列旁整队,让所有人按照身高列队,她像极了一个老A,齐桓则站在后面冷冷看着,始终一言未发。列队完毕后,所有人被带到了体育馆,按照编号一个个领着作训服和生活用品。齐桓开始围着队列一遍遍绕圈,虞垚觉得他可能正憋着一口气在找茬,好有正当理由宣泄一番怒火。
果然让齐桓找到了。11号和22号正抱着作训服一脸不屑,捏的廉价包装袋簌簌作响。“11,22,捏什么捏,队列中不允许乱动不知道吗!显着你俩了!”齐桓冲了过去,“你,你,出列,你俩!”随后用那一贯的恶劣态度将两人喊了出来。11号和22号被扔在队列外孤零零站着,齐桓则和其余老A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随后盯着两人嗤嗤地不停发笑声,她们的脸渐渐涨的通红。
作训服终于发完了,齐桓又开始训话:“所有人不允许佩戴军衔,以后只能称呼编号,你们都是南瓜,这个基地里只有老A最大……”,一堆堆的条令和自创的规定全被摆了出来,女兵们被训得直到头昏脑胀才被放了出去,然后队列着去吃饭,安静,又继续队列着回去,依然安静。虞垚越发觉得老A不应该给她们发这手中的迷彩作训服,或许应该给一套蓝色的、符合监狱特色的制服。
11号果然在寝室里大发雷霆,她猛烈抨击狗屁不是的老A,随后又开始对着虞垚和41号发火。虞垚全然没有早上的忍让——既然老A说她们都是南瓜,那么得罪一个上尉在这里也显然不算什么大事,她懒得搭理,径直洗漱后就躺了下来,她要抓紧享受这最后一个朴实的夜晚,谁知道明白有什么在等待着。
宿舍里渐渐安静下来了,不知道是凌晨还是夜晚,远处猛地传来了一阵枪声,刚开始是密集的连发,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点射。虞垚被惊的从床上跳起来,站在窗户口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她什么也没看到,其他三个人也都醒了。
11号躺着没好气地说:“没听过团体枪械训练的动静吗?”虞垚坦然的摇头,“我通讯营的,不打枪。”22号也嗤笑了一声。她俩似乎懒得再和虞垚这般没见识的女兵说话了,翻了个身蒙上了被子。41号却站到了虞垚旁边,她低低说:“海军训练时声音比这个还大,我们都是鱼雷或者导弹。”虞垚一脸长见识了的表情让41号闷笑着,她们又躺了回去。
好像才睡了五分钟一样,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黑夜,然后又是那熟悉的“紧急集合”的吼叫声。所有人都被惊醒,虞垚迅速穿衣往外冲,11号紧跟在后面也冲了出来。接连不断冲下来的女兵按照昨天队列的顺序站好,四周静悄悄的,没人知道几点,虞垚的手表早就被收走了。齐桓不知踪影,大家渐渐感到莫名其妙,第一道不解的声音响起,然后窃窃私语声如瘟疫一般迅速在队列里蔓延开来。11号像一个班长一样,她大喊一声:“安静,队列中说什么话。”